她目视前方,穿越众人盯住了那个伟岸的男子。
“放肆,你是何人?”
尽管如此,男子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是他旁边的小吏。
秋婵依旧没有理会他,而是静静地看着被拱卫在中央的男子。
眼中神色不停的变幻。
见秋婵没有理会他,那小吏便大胆地向前迈了一步,而后说道:“大胆,见了王爷还不下跪?如此无礼,你们去将她拿下。”
然而对面的少女依旧没有理会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飘过来。
依旧看着他身后那如众星拱月般的男子。
秋婵看着眼前这个给了她生命却从来不关心她的男子,她的父亲,淮南王。
目光凌厉且傲然,显然是没有认出自己。
秋婵在心中轻叹,说不失望是骗人的,但……
一场车轮战过后,几把剑架到秋婵脖子上时,她扔掉了手中的冷剑,而后看着淮南王,轻笑出声。
“还敢笑,找死?”这人被秋婵一剑削掉了胳膊上一块皮肉,痛得死去活来。
此时见她被抓住,上来就是一脚,踹在秋婵的腿窝,秋婵为了替秋珏他们拖延时间,早已筋疲力尽,一时不查,直接跪了下来。
正对着淮南王。
她抹了把唇角的血迹,硬撑着一口气,直直的站了起来。
“碰!”的一声,那人对着秋婵又是一脚,秋婵再次跪了下来。
如此反复,她的视线渐渐的模糊,晕倒前只想着,这条命是他给的,如今还给他,以后就再不相欠。
秋珏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都没有吭声。
倒是太傅夸了一句,秋婵姑娘高义。
毕竟所有人都知晓,秋婵不同于一般的丫鬟,像她这般武艺高强之辈,在哪都是上宾。
两日后,李泾之归来。
“请皇上恕罪,臣无能。”
他一进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让众人心中一沉。
如今这十万两黄金是一定要追回来的,否则朝廷的颜面何存?
然而李泾之带回来的消息有好也有坏。
水匪是全部剿灭了,但是没有找到那批黄金。
“带头的人呢?”
小皇帝冷声问道,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众人也觉得吃惊,按理来说,五州的官兵随意调遣,在淮安这个地界还有什么人能逃走,什么事办不成?
偏偏,事实就是如此,李泾之的脸色很难看,想起当时的情况,他简直对那人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恕罪,贼首逃了。”
许是觉得没面子,李泾之又补了一句,“但请皇上放心,给臣三日时间,臣一定将此人抓到,带到您的面前。”
小皇帝冷冷清清的看着他,说道:“不过一个贼子而已,朕要见他做什么?”
李泾之心中一惊,皇上这是要怪罪他了。
不过也是,皇上对他百般信任,将云符都交到他的手上,他却连一个水匪的头目都没抓到。
“是臣无能,请皇上降罪。”
李泾之单膝着地,背脊挺得很直,目中尤带几分不甘,但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他的失误。
一直在旁边垂首拢袖的太傅上前,也拜了下来,“皇上,李将军虽有过,但此时正是用人之时,可否待他将贼首追剿回来,寻回灾银,再行处置?”
太傅大人心里也没什么谱。
虽然此行的一应事项本来都是他与李泾之作主。
太后和皇上不过是随行暗访,说难听点不过是来了解民情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皇上平日里不声不响,朝中事务都由丞相和摄政王说了算,他不发言,只附合。
他们都以为这位小主子什么都不懂,没想到此刻,他却突然变得捉摸不透。
连他这个当先生的都有些害怕。
小皇帝沉吟半晌,而后又露出那抹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神情。
“朕何时说过要处置李将军了?”
他起身来到李泾之的面前,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搭在李泾之的肩膀,就要将他扶起。
“李将军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追剿贼首的事你不用管了。”
李泾之一直走到屋外,人还是懵的。
“太傅大人,这……”
太傅摇了摇头,“你都不明白,老夫就更不懂了,罢了,你也别多想,皇上既让你休息,你先好好休息就是。左右皇上给你的云符又没收回,他对你还是信任的。”
李泾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做错了事还让休息?皇上待我真好。”
说完就寻了自己的屋子去休息。
屋子里的烛光早已亮起,小皇帝站在窗口,似在观夜空,神色冷凝,与平日里相去甚远。
一刻钟后,屋子里忽然多了一道黑影,出现在屏风处,隐于暗中与夜色似融在了一起。
人并没有隐藏身型,立刻上前跪拜下来,“属下参加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