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行了礼退下,屋子里只留下林梦雅一个。
她合衣倒在床上,微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如同睡着了一般。
不多时,屋子就被人轻轻的打开了。
那人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床上的女子长得眉清目秀,说话也是和风细雨,却又不失端庄大气。
那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了她。
一双手,还带着几丝颤抖,轻轻的捋过了她散落在眉间的发。
林梦雅像是被谁惊动了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弹坐起来。
不过在看到面前的人是谁后,又轻轻的拍了拍胸脯,显得惊魂未定。
“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梦雅摇了摇头,对着那人弯了弯唇角。
“原来是商夫人。”
面前的,就是她今晚要接近的目标,商潼。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商潼却丝毫没有老态。
老师说过,一般医门的女子因为常年浸淫在各种药材之中,比较看重调理身体,是以要比平常的女子,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虽然室内灯光并不如何明亮,但她还是看到,商潼的脸上,居然连一条细小的皱纹都没有。
即便比不上少女一般的白嫩光滑,却也一点也不显老。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怪异。
“哦,你叫苏梅?”
林梦雅点点
头,不知她为何突然要这么问。
只见商潼似乎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可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你母亲姓苏么?”
哈?这题,她有点没想到,因此迟疑了一下。
商潼却当她是默认了,所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我与你的父亲,是旧相识。想必,你应该没听他提起过我吧?”
父亲?商潼还能认识她爹?
她这一时没反应过来呢,却见商潼低头,看向了她腰间。
“这枚银香囊里的香药,一定是他的亲手给你配的吧。你能结下来,给我看看么?”
林梦雅这才一拍脑袋,闹了半天,商潼是把她当成老师的女儿了。
她刚想要解释,可转念一想,觉得就这样误会下去,说不定还能有点意外的收获呢。
于是立刻解下香囊,交给了商潼。
“是,父亲说,这香囊里的香药很珍贵。我佩戴在身上,不仅仅可驱蚊避虫,还能提神醒脑。如果要是遇到坏人了,把药末撒出去,也够坏人受的。”
她认认真真的解释,其实这香药的来历她并不十分的清楚。
只是老师说,如果商潼还记得他,就一定认出她所用的香药的味道。
果然,当商潼捧着那枚精致的银香囊后,眼眶微微红了。
白皙修长的五指,如同在触碰一件不可多得的瑰宝,既珍惜,又无奈。
良久,她只是把香囊放在鼻下,稍稍多嗅了一会儿其中的味道,眼泪,就默不作声的流了下来。
林梦雅一下子慌了手脚,她可没想把人弄哭啊!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么?这香囊原不值什么钱的,只是父亲的一片心意。若您喜欢的话,我转送给您可好?”
她立刻拿出手绢,给商潼擦眼泪。
可商潼却转过头来,亲自给她系上了香囊。
“我没事,孩子,你父亲她,近来还好么?”
在一个小辈面前流眼泪,让商潼有些觉得惭愧。
可她太想知道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了。
二十多年了。
她从一个青春貌美的少女,生生被岁月蹉跎成了如此的模样。
一颗心如同死寂,不见半点鲜活。
若不是今日,在大门外,她嗅到了这萦绕在梦中的香药味道,恐怕,她也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孤苦一生罢了。
林梦雅有点后悔了。
这么一看,就知道商潼对老师还是余情未了。
她扯这个谎做什么,白白的弄哭了商潼,要是被人家得知真相,怕是再也不会帮她了。
可现在,她也不好就这么承认,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父亲他...过得不太好。”
“如何不好?是你娘亲对他不好,还是,还是他...”
商潼急切的追问,而林梦雅只觉得她有点倒霉。
明明是老师的尘缘旧事,怎么她就这么欠,非得搀和呢?
叹了一口气,林梦雅还是决定说实话。
“其实我并不是他的女儿,我是他的学生。这香囊,也是老师特意交代我的,他老人家说,若是您想要与他相见,必定会来找我。”
“什么?你不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