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安……?”
“嗯,晚安。”
“……”
从台场回来,收拾房间、收拾行李、各自洗漱……一直到坐在床边,熄灭床头的灯,邱洋和斋藤飞鸟之间,一句多余的交谈都不再有了——不过,这没有多余交谈、却还能默契地完成日常的一系列生活的状态,反而让两人是意识到,对于同居生活这件事,他们的熟练度,比各自先前担心的都要高上不少。
相比之前的、所担心的那些亲密举动,反而是这样诡异的默契,更容易在镜头前暴露吧?
“有机会、什么的……”
侧身躺在床上,受限于睡在自己背后的小鸟,为了不扰动她,邱洋甚至只能在脑海中辗转反侧。
面对小鸟直球的……算是告白吗?他直到现在,还是脑袋晕晕的——近一周的亲密接触与生活,说自己的心防没有瓦解,那肯定是假的。说到底,哪个男人能抵得住和这样满电的阿苏卡相处而不动心啊,更何况是本就沦陷过的自己。
可是,与田祐希迟迟没有回复的讯息,宛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始终悬在自己头顶。
这时候,邱洋对自己的自我认识已经稍有些自暴自弃了——就算、就算抛开所谓的道德束缚、自己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总也该好好地,把结果跟无辜被当成“选项”的女孩说清楚吧?
总不能再让之前发生过的、斋藤飞鸟和桥本奈奈未的信息障碍再发生一次。所以,自己最应该做的,是在节目录制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与田祐希。
而在此之前,是搞清楚自己到底要哪边?——所谓“你们都是我的翅膀”的台词,只能出现在后宫剧情里,而不是自己的现实。
更何况,现在自己身处艺能合约的边缘时间,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重新考虑前路,这时候一步处理不慎,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加尴尬的、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地狱吧。
就在这样的芜杂思绪中,他坠入了梦乡。
而在他看不到的身后,斋藤飞鸟始终面对着他侧着身子,眼巴巴地望向他的背影,只等他回过身来——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转过身,和她四目相对。
“唉……”
小鸟听着身前男人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自己太着急了吗?可是,不着急的话,综艺录制一结束,他就又要去找yoda了……
所以,尽管知道这样做多少有些……不道德?但她还是决定,在综艺的最后,至少在洋酱心里,种下些什么。
——毕竟要说道德,自己要是早些狠下心来,哪还有后面的这么多事,搞不好孩子都会在浅草楼下打包拉面了。
“哎呀呀,我在想什么呀……!”
这样想着的小鸟,莫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翅膀、烤……”
一旁的邱洋,忽然开始了奇妙的梦呓。
“——奇怪,洋酱是没吃饱吗……?”
……
……
“……诶?”
等邱洋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铺上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是空空如也。
“阿苏卡……?”
床铺的齐整,和一如第一天,斜斜从窗帘映入的日光,甚至让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只在第一天来卧室的时候,因为太累了打了个盹
“……阿苏卡?”
走出客厅,也全然是没人来过的模样,一切都跟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一样,更让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过于真实、过于多余的梦了——那一会儿,即将走进来的女嘉宾,会不会是全然陌生的面孔?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用再有那些芜杂的想法了,总不必、对梦里产生的感情负责吧?
“这是……”
可是,一束阳光打在餐桌上,一封信就静静地放在那里,像是“大家来找茬”里,终于被他发现的异样,昭示着一切并非是他的梦境。
“什么鬼……搞得跟日剧最后一集一样……”
看到这样简直像是电影镜头一般的、“标准化”场景,邱洋的第一反应,还能是这样轻松地自言自语吐槽着。
“喂喂……这样不辞而别,不是显得我很……”
话说到一半,却是哽住了。
在直面这样突如其来的离别的时候,强烈的感伤虽然迟了半拍,却终于还是铺天盖地地涌上了邱洋的心头。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小鸟将自己昨晚的沉默理解为拒绝,那凭他对阿苏卡的了解,或许,这就是故事的最后了?
颤抖着手拿起那封包装精良、却很有可能是写着故事结局的信笺,他的心脏已经开始钝钝地痛了起来。
小心地撕开信笺,意外地、里面并没有想象中,叠得一样整齐的信纸,而是只有简简单单一张便利贴,甚至还有些皱皱巴巴的,和外面的包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反差,倒是把刚才还紧张非常的邱洋逗乐了:不愧是你啊,阿苏卡……
拿出便利贴,正面写着两个大字:“欠我!”
反面,也只有一句话:“惩罚分数、加一!”
“……什么啊。”
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临别赠言,没想到是这样简短的传讯,邱洋一时间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如何。
“说起来,我欠了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