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和夏舒芒约了第二天早上7点见面。
花城到迪海坐高铁半小时就到了,但谷雨这回选择了大巴。
一辆上个世纪90年代的老式大巴车,车窗是普通玻璃,半截身子都能在外面看到,车身掉漆严重,双人座是平铺的椅子,抓杆都是铁管。
为了这次得天独厚的旅行,夏舒芒特意从一整面aj墙里挑了一双最贵的穿,看这可能连发动机都打不开的车,他有点不太淡定了。
谷雨拍拍他的肩膀,“上车啊!”
凌乱在风中的夏舒芒,他心里有些犯怵,最后挣扎性的提议了一下,“要不我们坐高铁吧。”他刚刚看到有人抱着只鸡上去了。
活的。
谷雨遗憾的告诉他,“高铁到不了目的地。只有这个。”
谷雨已经上去了,夏舒芒前虎后狼下鳄鱼,只能跟着谷雨上车。
抱着鸡的大爷正好坐夏舒芒前一排。
公鸡圆溜溜的黑瞳直勾勾盯着夏舒芒看,仿佛他是个什么新奇物种。
夏舒芒一看就是从小锦衣玉食没怎么受过苦的翩翩贵公子,他的衣服永远干干净净,一丝脏乱都找不到。谷雨忽然觉得带着夏舒芒去这个地方,有点一种带着乖孩子逃课打架玩泥巴的罪恶感。
夏舒芒轻轻抬头,谷雨炙热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怎么了?”
清晨的阳光被车窗破旧的窗帘剪碎,金色的裂影断断续续洒在夏舒芒身上。
他背着光,光晕给发丝染上一抹金光。
谷雨晃神间,忽然有一种佛光普照的感觉。车子行驶到高速路口下,阳光瞬间被阻挡,谷雨的思绪也回神,“没什么没什么。”
“哦。”
谷雨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动不动就喜欢盯着夏舒芒看。
他好像比上次见面又帅了一点。
难道是,佛光普照的原因?
车子行驶的很顺畅,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一家农贸市场。
下车后,一浪高过一浪的吆喝买卖声此起彼伏,没有单独的隔间,菜场上的茄子柿子铺层蛇皮袋就放上去,土豆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上面还带着泥。
鸡大爷抱着自家鸡直奔家禽区,路过还有熟人三言两语的打照面。摊小贩的脸像泥地里的水波纹一样深邃。
要是现在忽然地震了,也不知道是被房梁压死,还是被震起的土灰呛死。
谷雨带着夏舒芒穿梭在土大爷灰大娘中,左拐右拐,轻车熟路。
夏舒芒发出了灵魂疑问,“我们来这干什么?”
她左瞅又瞅忙着找寻熟悉的影子,顺带回答他的问题,“我有个家人在这,接他回家。”
总算绕出菜场,刚刚有个人不小心撞倒了他,一个底盘不稳,他的新aj踩到了一坨发烂的臭鸡蛋,夏舒芒想到一会还要绕回去,头皮发麻。
“到了吗?”
谷雨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穿过那里就到了。”
夏舒芒看过去,头皮都不想要了。
家禽区还比不得菜区,鸡鸭鱼大杂烩。夏舒芒还看到了鸡大爷。
谷雨看他脸色发青,安慰说,“马上了。”
她到底什么家人在这。
鸭表姐?鸡姑姑?鱼二叔?
夏舒芒硬着头皮迈着他四位数的步子走向前。
猫在市场角落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戴着花头巾,另一个举着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