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深宫暗流
泰安的秦庸此刻正焦头烂额,程锦尚伐黔,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可那时候朝廷实在是抽调不出太多兵力了,而且他认为程锦尚与杨明珍鹬蚌相争,最终自己会坐享其成,自己的谋士安影栋也是这么劝他的,所以他才没有想更多的办法趁机攻打兵力薄弱的云阳,可何曾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陶臣末竟然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听闻杨明珍兵败被擒,他不由得大骂杨贼无能,安影栋也不断自责自己低估了陶臣末的能力和程锦尚的魄力,可眼下这一切都没有用,如今的大渊十三州已基本丢了五洲,更要命的是这种局势可能会进一步发展,北方诸州的守军万万不可轻易调动,图兰冰穆三十余万大军随时可能如洪水般南下,而渤州的陆守夫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出兵调令,一切的一切都让秦庸无比烦躁。
渤州将军府的陆守夫此刻也开始了新的盘算,程锦尚拿下黔州,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程锦尚的能力,可眼下还没有十分合适的机会与之真正的较量一场,陆文霆、陆文昭两兄弟也被叫来合计眼下局势。
今天的陆文昭特别积极,因为在来之前,他府上也是他最欣赏的谋士焦连宋已经给他出好了主意,告知他要怎么说。
“父帅,程锦尚利用云阳天险,暗地在南境发展势力,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就当前形势来看,我认为我们依旧应当按兵不动。”
“说来听听。”
“父帅你想,程锦尚眼下最直接的目标肯定是泰安,他要想杀进泰安,必然会与朝廷直接对峙,这与我们何干?就让朝廷与他好好打打,无论最后他们谁胜,都必将大伤元气,之后我们再寻机出兵,岂不是美事一桩?”
“可文昭你别忘了,程锦尚后有黔、云二州作为退路,就算他与朝廷杀得两败俱伤,最后隐于黔、云之地,我们要想彻底扳倒他可也不容易,他的地盘越宽,手里所掌握的兵力、粮草也就会更多,眼下我们的兵力要强于程锦尚,可我们如若安于现状,将来的实力对比必然发生变化,更何况,北弃的图兰冰穆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渤州与之只隔了一个滁州,将来我们很可能会先遭遇图兰冰穆,所以我认为,在图兰冰穆还未发难之前,我们应抓住机会,尽量限制程锦尚的势力。”陆文霆说道。
“大哥,那你说我们怎么做。”
陆文霆来到地图前,用手指着尹州,说道:“尹州,这里兵力薄弱,且有不少叛军,程锦尚已经拿下了黔州,以他的远见,待黔州彻底平定,他必然会派兵占取尹州之地,以彻底掌控大渊南境,所以我们要在他动手之前先攻下尹州。”
“可我们以什么名义出兵尹州啊?可别忘了,之前父帅都托病不出,如今突然出兵尹州,朝廷必然对我们严加防范。”陆文昭说道。
“这个简单,文昭你先前说得自然有道理,程锦尚不动,我们便先不动,他若再进一步,朝廷必然会想法阻止,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为朝廷效力、围攻程锦尚为由,出兵尹州,抢占先机。”
“可如此,我们的兵力便被分散了呀。”
“我们兵力分散,程锦尚占了这么多地,兵力只会更加分散,我们又有何惧?”
“可”陆文昭本想再反驳几句,但确实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先前焦连宋的分析可没提到这一点,若论谋略和远见,陆文昭确实要差陆文霆一些,特别是陆文霆跟随梁平川征伐云阳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少,而对于这件事,陆文昭一直都在抱怨自己的父亲当时为何不让自己跟随梁平川去云阳。
“好了,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眼下我们也确实找不到理由出兵,大渊虽千疮百孔,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硬碰硬,我们也讨不到便宜,所以眼下便只有先按兵不动,再等局势发展,但你二人手头的事万万不可松懈,兵员还要继续征收,对于来投的文士在有甄别的前提下要多多礼遇,未雨绸缪方才能处变不惊。”陆守夫定定说道。
差不多同时,贵妃戚凝玉带着几分愉悦的心情来到了皇后秦牧的寝宫,她之所以愉悦,自然是因为从渝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另外,西境来信,卫戎二公子祖存孝在聂无相的帮助下彻底击败长公子祖存思夺取了卫戎王位,聂无相彻底掌控卫戎大权,他们的计划取得了最完美的开局。
见到戚凝玉,秦牧显得有几分高兴,因为整个皇宫,除了这个妹妹,没有一个人真正懂她的心思。
“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忧愁?”行完礼后,戚凝玉关切的问道。
“听下人说,宰相这几日甚是忧虑,好像是病倒了。”秦牧幽幽说道。
“大小国事都需宰相斟酌,自然会很乏累的,臣妾那儿有些西境带来的舒筋活血的补药,这就猜人给宰相送过去,娘娘不必担心,想必要不了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贵妃有心了,不过这一次,宰相更多的是心病呐,你说这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可以为宰相拿拿主意,都是些酒囊饭袋吗?”
“娘娘莫急,别气坏了身子,我们着急也是没用的,后宫嫔妃就算有那么丁点想法,满朝文武便会那后宫干政说事儿,陛下若是怪罪下来,臣妾们也担待不起呀。”
“话是这么说,可陛下这些年”秦牧本想抱怨皇帝几句,话到口中突觉不妥,便调转话锋,继续说道“可宰相毕竟是本宫的父亲啊,他若倒了,眼下的这一切可很快就会荡然无存了啊”
“娘娘孝顺,只是这满朝文武心里只有权力,哪会在意这些,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妨说来听听,臣妾也可帮娘娘出出主意。”
“还不是因为那个程锦尚,听父亲说,程锦尚派兵攻下了黔州,明着与朝廷对着干,如今朝廷却又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力去对付他,可如若是任由他攻城略寨,将来乱了朝纲,我们这日子还能过吗?”
“京畿卫呢?”
“哎哟,我的傻妹妹,这京畿卫能随便调动吗,你别忘了,渤州的陆守夫可是一直手握重兵想要支持二皇子长宁王与皇儿分庭抗礼呢,若是京畿卫给调走了,陆守夫突然发难可如何是好?”
“臣妾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可臣妾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死局一盘呐。”
“噢,你可有主意。”
“靖州的冉将军可是当朝第一猛将,手中也还有不少兵力,为何宰相不将他调回来对付程锦尚呢?”
“这个办法本宫不是没跟宰相提过,可是宰相却一直想用冉将军的势力保皇儿大计,他担心要是轻易用了冉将军,若有什么闪失,将来可会影响皇儿的前途。”
“娘娘,臣妾以为,宰相的想法自是没错的,可是现在陆守夫的意图不也很明显了吗,既然如此,何不将冉将军调回泰安,由他指挥京畿卫,一来可以警戒陆守夫,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二来嘛,有冉将军在泰安,程锦尚他还敢兵发中州不成,再说了,如若陆守夫狗急跳墙,突然发兵逼宫,要二皇子继大业,冉将军远在靖州,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听戚凝玉这么一说,秦牧不由得陷入深思,这些问题她与自己的父亲秦庸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如今各方势力牵扯甚多,牵一发则动全身,所以便也没有急于去做这件事,可这些事经别人说出来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像戚凝玉这种长居深宫的人都能知晓个中厉害,所以她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特别是涉及到与二皇子宋尧争位的事,戚凝玉说得不错,如若陆守夫突然发难,就算他冉明栗有通天本领,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妹妹说得有道理,这件事本宫是要再好好和宰相商量商量了。”
说道便要做到,秦牧即刻命人去请宰相进宫,说是有要事商量。
秦庸知道皇后不会轻易让人宣自己进宫,既然来了人,想必是有急事,于是便拖着疲乏的身体进了宫去。
秦牧将戚凝玉的分析以自己的口吻讲给了秦庸听,秦庸沉思良久却久未表态。
“父亲还在担忧什么?”
“臣可以随时让冉明栗回到泰安,但问题是,光他本人回来并没有用,臣还需要他的十万兵马,可是此刻如此大动作的调动人马,且是往京畿重地而来,难免落人口实,到时候陛下责怪下来,我们可都不好交代呀。”
“父亲,这天下将来终究是皇儿的,可如果我们顾虑太多,一旦陆守夫先发制人,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不说,你我还有皇儿很可能身首异处啊。”
“娘娘,你怎的如此糊涂啊,此刻调动兵马,陆守夫正可以从中大做文章说你我有异心,到时候龙颜震怒,那才是得不偿失啊。”
“可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娘娘,眼下局势复杂,远不是一个冉明栗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尧儿的事臣自不敢大意,不到万不得已,冉明栗这颗棋是万万不能动的,如今各方势力相互牵制,陆守夫绝对不敢在此刻轻举妄动,再说了,我们还有京畿卫,臣更担心的是二皇子在宫中的动向,娘娘乃后宫之主,切要善加利用此责多多注意,一旦有什么异常举动,一定要快快报与臣知晓。”
“内探来报,宋尧最近并无异动,父亲,那你可想到了对付程锦尚的办法啊?”
“臣知道娘娘心意,娘娘请放心,战场上的事,臣自会想办法,还是臣先前所说,娘娘请多多留意宫中情况。”
秦庸一番言说,秦牧突又无计可施,所以戚凝玉的谋划这一次并未成功,不过她并不着急,因为她手中还有更多的牌,也有更多的时间。
秦牧的一番话对秦庸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冲击,他本想召集府中谋士好好商量一番,但细细想来,最近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为自己出过太多好主意,包括安影栋,安影栋两次献计失误,让自己更加被动,所以秦庸打算自己想想办法,这时候是该好好利用自己宰相的身份了。
在秦庸的授意之下,第二日的朝堂都集中在了一个议题,那便是立储。
每每说到这件事,宋继就特别头疼,他的几个儿子,只有宋骁、宋尧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也是这两人明里暗里相互较量,这让他十分反感,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人活着总是会被很多事情影响判断,只有将死之人心里才最为清明,所以他根本不急,万一有一天自己大限到来,到时再临时决定好了,免得多些烦恼。
虽说整个朝堂多是秦庸裙带,但宋尧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特别是涉及立储之事,有些平日里不得不依附秦庸的人,此刻照样会为自己的长远利益谋划,晋安王宋骁之所以有争储可能,一是因为他本身是嫡长子,二来则是因为其平日温顺恭谨,是不少文臣所喜欢的君王样子,但论魄力和谋识,宋尧才是最佳人选,最重要的是,宋尧背后的陆守夫可是手握三十万大军的渤州将军,他随时都可以入城逼宫,以助宋尧继承大统,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基于秦庸的授意,秦庸希望朝堂之上有人争吵,如此他才有发挥的空间。
一阵吵闹,宋继焦头烂额,想了想,问道:“宰相,今日你为何不说话?”
“陛下,立储是大事,陛下心中应早日决断才是,既然今日大家各执己见,臣还是先不说为好,依臣看,今日便先到此为止吧,陛下也累了,待陛下心中有了决断再说此事吧。”秦庸有意中止了朝堂上的争吵。
“好好好,朕正有此意,立储之事,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没有结果才是秦庸最想要的局面。
宋继退朝回到寝宫,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开始去摆弄自己亲手打造的家具,这时候,下人来报,说是秦庸求见,宋继一脸不悦,但想了想,今日也多亏他为自己解围,于是便很不情愿的将其唤了进来。
“宰相又有何事?”
“陛下,今日朝堂之上,争论立储之事虽说暂时告一段落,但既然被人提起,以后怕是少不了再起争执,陛下还是早些决断的好。”
“秦庸,适才在朝堂之上,朕让你说你不说,退朝之后,朕不想听你反倒来说了,你什么意思啊?”
“陛下,臣只是觉得此事早日做个决断才好,免得今后陛下每日早朝都要被这件事所困扰。”
“你不用说朕也知道,你是骁儿的外公,自然是为骁儿说话来了。”
“陛下,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陛下和大渊的江山,不敢有半分私情呐,臣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晋安王来的。”
“噢?那朕倒要听听了,你说吧。”
“按理说,立长是最合宗法也是最没有争议的,可陛下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立,自然是担心晋安王太过怯弱,相反,长宁王又过于刚毅,要想成为我大渊太子,自然要有如陛下这般睿智,二位皇子所表现出来的怯弱、刚毅都无法让他们成为太子的最佳人选,但人无完人,臣以为,谁能继续保大渊江山稳固,谁才有能力胜任太子,而眼下也正好有机会让两位皇子好好表现表现。”
“说下去。”宋继停下手头的活儿,示意秦庸继续。
“眼下南境各州都或多或少有些乱民,其中大部分都是些草寇,不足为惧,只有这个程锦尚,手下兵多将广,是块硬骨头,臣以为,不妨让二位皇子各自领兵去会会他,一来可以练练手,二来嘛,谁要是最终剿灭或者说能削弱了程锦尚的势力,那谁便有这个能耐当太子。”
“哈哈哈哈,秦宰相,这宰相肚子里不仅能装船,还能装不少主意啊,好,朕看你这个主意不错,这件事便依你的意思去办,但是有一点,无论成败,务必要保证二位皇儿的安全,如若有什么差池,主意是你出的,朕拿你是问。”
“陛下放心,带兵打仗,主帅自然不必冲锋陷阵,臣一定交代好,战事胜败其次,二位皇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只是,让二位皇子上阵,臣怕被二位皇子误会,恐怕还得陛下”
“来人啊,拟旨。”宋继看了看秦庸,知道他的意思。
差不多同一时候,云阳府彩旗迎风,气氛热烈,各种礼器已经就位,陶臣末、王金易、王立阳、魏文忠、瞿红袖等人肃立江岸,待司礼敬完祭品、宣完天书,程锦尚款款而来,众人行礼,大呼王安,江边人头攒动,或兴奋异常,或好奇不解,程锦尚登座宣誓,意气风发,待各项礼制走完,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如此,渊德帝承乾二十一年,程锦尚于云阳称王,恢复祖荫名号“宁安”,云阳将军府也自改“宁安王府”。
自称为王之后,程锦尚麾下军制并未急着变更,云卫大将军依旧是陶臣末,随他从黔州归来的李秀、季河清则在云卫中各辖一军,任都尉,魏文忠、王立阳依旧作为陶臣末的副将统辖云卫,按照瞿红袖自己的要求,她仍旧以王府幕僚的身份协助程锦尚谋事。
程锦尚自号为王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泰安,除了戚凝玉,其他人都无比惊诧,特别是秦庸,他提请两位皇子率军讨伐程锦尚的事还未完全落实,程锦尚便先给他送了个大礼,这让他无比愤怒,想不到程锦尚已然不再掩饰他的野心了。
渤州的陆守夫同时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是皇帝下旨让他派兵跟随二皇子长宁王讨伐程锦尚,一个便是程锦尚已经在云阳自号为王。想都不用想,第一件事肯定是秦庸的主意,秦庸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受他管控,便利用他是长宁王亲信这一点让他调兵攻打程锦尚。至于第二件事,确实让他有些惊讶,想不到程锦尚竟然如此着急的称了王,虽说野心昭然若揭,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魄,看过消息之后,陆守夫很快便将其知会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我们该怎么做?”陆文昭在自己的府上咨询着手下的谋士焦连宋。
“在下愚见,公子还是要坚持向陆将军进言先不要急着出兵,不妨先看看这程锦尚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焦连宋淡然说道。
“现在还不?这程锦尚都称王了。”
“公子,在下一直都认为程锦尚作不作乱都是朝廷的事,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待将来两败俱伤,公子再随陆将军进军泰安,一切都自然而然啊。”
“可眼下程锦尚势力逐步壮大,将来要是他真打败了朝廷,我们再动手会不会太迟了?到时候我们如何向长宁王交代?”
“打败朝廷岂不是更好,朝廷没了,长宁王也就没了,难道公子当真就没想过另创乾坤?”
陆文昭身躯一震,急忙阻止道:“先生切不可乱说,父亲拥兵绝无代替朝廷之意,其只是不想替秦庸卖命为他人作嫁衣,长宁王贤德,这天下一定是他的。”
“哈哈哈,在下只是随便一说,并无他意,还望公子不要责怪。”焦连宋行礼道歉道。
“先生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父亲一心忠于朝廷,从未曾有过二心,长宁王对我们陆家有大恩,眼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宁王将来可以继承大统,若稍有不慎,不仅保不了长宁王,还可能落下口实,成了与程锦尚一样的人。”
“是,在下明白了。”
“那我们继续说说接下来怎么做吧,先生当真还是原来的意思?”
“是,在下以为,让长宁王带兵,而且要渤州的兵,那定是秦庸的主意,咱们那位陛下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可既然长宁王挂帅,我们若是不出兵,怕是会让王爷误会呀。”
“秦庸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消耗渤州的兵力,渤州大军是长宁王争储的关键,长宁王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你只需将这个意思暗地转告给他便是。”
“好,那我便依先生的意思向父帅进言。”陆文昭说道。
经过这一番试探,焦连宋心中有了几分底,他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他还需要时间慢慢来让陆文昭接受他这个建议——放弃长宁王,自建乾坤。
被焦连宋那么一说,陆文昭虽说大感惊诧和不满,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他的话,只是很快便又将心中冒起的一丝丝邪念给抹去。
陆文昭自然是依照焦连宋的意思向陆守夫提了建议,但是陆文霆却坚决反对,在他看来,要想永绝祸患,就必须要尽快限制程锦尚的势力,他与程锦尚交过手,知道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流寇草莽。
二人正争执间,陆守夫大手一挥,说道:“你们二人各有想法也都各有道理,但此事不必再争了,长宁王已经托人带信与我,让我们调兵随他征伐程锦尚。”
“什么?父帅,长宁王明知这是秦庸的主意,他为何还要我们出兵?”
“我们能想到的,长宁王自然也能想到,这秦庸一肚子坏水儿,我们能躲过初一,躲不了十五,他既然要我们出兵,那我们便做个样子给他看看。”
“父帅的意思是?”陆文霆问道。
“你二人领兵十万随长宁王前往渝州,长宁王的意思,只出不战,要拼也要让晋安王去拼。”陆守夫说道。
“可是如此只会助长程锦尚的气焰啊。”陆文霆有些不解。
“这是长宁王的意思,你真以为现在就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吗,若我们真刀真枪的跟程锦尚干,到时候得利的只能是秦庸。”陆守夫道。
“可”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到了渝州,你二人要听从长宁王的号令,不可再起不必要的争执,将来长宁王以及大渊的江山可都系在你兄弟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