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群废物!”江贵妃此刻朝着堂下乌压压跪着的一群人吼道。
坐在堂下的任廷攸一言不发。
江泉也算是任廷攸的叔叔,对于任廷攸,他也是看着长大的。
可是江泉死了,还是成展做的,甚至,成展还买通了江贵妃身边的宫女。
这是任廷攸所了解到的事实,他选择了相信。
可是他却忽视了,江泉为什么在宫中。
不对,他想起来了。
“敢问母后,江泉为何在宫中?”任廷攸的发问猝不及防,让江贵妃有些没想到。
“江泉在宫中,自然是有他要做的事情。”这个时候江贵妃开口,却并没有显得那么有底气。
任廷攸脑海中已经一闪而过,事情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可是眼下无论怎么说,江贵妃始终都是自己的母妃,皇后才是更大的心腹大患,任廷攸到底还是将这口气忍了下来,没有多问。
看着任廷攸闭了嘴,江贵妃自然更是求之不得,脑海中对于成展的指责,似乎更有道理。
任廷攸听着江贵妃喋喋不休的说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问道:
“敢问母妃,可知成展为何这么做。”
杀了江泉,对于成展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同样的,琉璃的去向,也让任廷攸感到怀疑。
“我又如何知道。”江贵妃这个时候,突然又觉得,任廷攸这是在指责自己,不禁心中更是不满,如今江泉的尸首就在两人面前摆着,任廷攸竟然还不相信。
任廷攸看着江贵妃的神色,觉得自己若是接着与她争辩,也许更加没有意思,终于还是如江贵妃所希望的那样闭了嘴。
江贵妃冷哼一声,对于任廷攸,此刻都没了什么好脸色。
“这件事也许有皇后参与,儿臣即刻去弄清楚。”
江贵妃看着任廷攸时至今日,都不肯相信,心中实在是对于任廷攸,有了几分猜忌。
她在权利中心斗争的太久,几乎已经忘了为何出发。
任廷攸才是她最终的依靠,可是江贵妃,竟然已经本末倒置。
看着任廷攸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走出了大殿,江贵妃在身后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这件事任凭任廷攸如何去查,都联系不到皇后的身上,这是江贵妃早就料到的事情。
在贵妃殿中仔细思索了两日,江贵妃忽然有些后悔,也许成展说的都是真的,十六路月的目的,也许都是为了让她们内部互相猜忌,最终,无论是成展谋害江贵妃,还是江贵妃杀了成展,对于任齐修他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既然已经做好了一切,江贵妃知道回不了头,哪怕成展的事情,真的自始至终都是一场误会,江贵妃也绝对不会,向任廷攸低头。
任廷攸在府中独自头疼,三日没有了成展的身影,任廷攸有些想不通,明明入宫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为了,自己只是去见了一趟皇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了成展,任廷攸做事总觉得受到了限制。
新来的人不得心应手,事情的传达也容易出现偏差,这让任廷攸很是恼火。
“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任廷攸再次将随手的杯子砸了出去,惊得外头人一阵哆嗦,最终还是快速退了出去。
夜已深,曾经的五皇子妃,如今的太子妃亲自给任廷攸送来了宵夜,可是看着任廷攸的样子,最终还是不敢多说话的推了出来。
任廷攸一个人在书房,身边并没有人服侍,却听到了传来的熟悉的叩窗声。
“成展?”任廷攸声音低低地说道。
几日不见,成展实在消瘦了太多,让任廷攸几乎认不出来。
“主子,我有事要问你。”成展第一次将剑架在了任廷攸的脖子上。
任廷攸没有想到,成展看着自己的目光会是这般淡漠。
可是任廷攸最终还是告诉了他:
“你问。”
“江贵妃派江泉来杀我的事情,你是否知情。”
任廷攸嘴里所说的,跟江贵妃告诉任廷攸的,完全是两件事。
黑白颠倒,任廷攸竟是下意识的相信成展。
“若是知情,我不会允许母妃那样做。”
任廷攸说的信誓旦旦,让成展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两个人在房内僵持许久,最终成展只对任廷攸留下了一句话:
“琉璃是为了救我而死。”
那个千阳城郊的无名荒坟,除了成展,谁也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