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已经怀孕六个月的女出纳摔了一跤,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来不及多想,我带上手机和钥匙就往医院奔去,还好衣兜里还有七八十元零钱,足够打车用。
在医院的过道里,我看了有些焦躁的保姆。
她说,意外发生在晚上七点多,她正在洗衣服,女出纳红霞看烦了电视,要从客厅回卧室,结果脚下绊了一下,摔倒在沙发上。
也多亏沙发软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红霞并非普通孕妇,她怀的是双胞胎,又曾经做过三次人工流产。
不大一会儿,一位女医生从急救室出来,见是我,就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惊吓了一下,住几天院就会好的!”
我认识这个医生,她是香香的同事兼师傅,人很好。
我道了声“谢”,与护士一起将红霞推进了病房。没过多久,一名护士便送过来一张缴费催款单,上面的数字不到是四位数。
钱虽然不多,但我已几乎身无分文。
银行卡连同一千多元的现金全部被盗,更可惜的是那只装钱卡的名贵手包,它可是香香从家里偷出来送给我的,我也很喜欢它。
钱都在卡里,而补办银行卡必须等到明天银行上班后。可是,红霞今晚就要用药,住的又是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这不缴钱恐怕很难说得过去,现在早已不是先救死扶伤后收费的年代了。
其实我也可以以香香男友的身份去给主治医师说一声,说不定可以缓缓,但我不想那样做,我不愿意给别人留下拮据的影响,特别是在女友同事的面前,我知道这是虚荣心在作怪,但就是不愿意。
就在我拿着缴费催款单踌躇不决时,小凤来电话了。
“哥,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你没有在!”
“哦,我在医院呢,一个朋友出了点状况,我来看看!”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不,你别来!这里都是男的,不方便!”
“我就是给送个东西,很快的!”
“什么东西?明天我去取不行吗?”
“绝对是好东西,你看了绝对欢喜!”
“那好吧,你到唐都医院来,我在门口等你!”
什么东西这么着急给我?我心里揣测着,起身给旁边的保姆打了声招呼,就往医院外面走去。
虽然小凤来还需要一会儿时间,我却不想在这个病房里呆,因为没有缴费,总感觉自己呆在那里像是占了人家便宜。
到了医院门口,我依旧是找了个隐蔽处,开始抽烟。
自从与香香恋爱以来,我抽烟渐渐有了些瘾,特别是在心烦或思考的时候总想来上一支。看着青色的烟雾袅袅上升,化成无数条粗细不一丝线,轻柔而舒缓,一会儿纠缠成一只忧郁的玫瑰,一会儿绘成一幅山水,心就静下来。
有人说,男人抽烟可以忘却思想深处撕心裂肺的痛,女人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抽烟是一种伤害,许多人却乐此不疲。
当时香香并不反对我抽烟,她说抽烟的男人才有味道。
若干年后,她否认了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很粗暴地将我已经养成的烟瘾消灭在任何时空,不管我戒烟时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