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好像隐约明白李霖要做什么,低头坐在椅子上,手指绞着丝帕,眼中有些发热,大喜的日子,老想哭是怎么回事。
李霖展开帖子,提笔认真写了起来,大约一刻钟后,他抬起头,笑着向明远先生道“汝州离淮南两日路程,我会请萧大人帮忙,烦劳先生亲自走一趟,替我向玉儿母亲送上通婚书与聘礼。”
他看看羞的抬不起头的阿玉,也有些不好意思,“让先生见笑了,我和玉儿仓促成亲,原本打算送她去见母亲时,请萧大人将婚书聘礼一并带去……”
不等李霖说完,明远先生把话接了过去,“殿下和娘娘感情深厚,如此也是事出有因,我想以夫人见识必然可以理解,眼下华宸局势微妙,殿下整日殚精竭虑,此事就交给在下来办。”
李霖款步来到阿玉面前,牵着手拉她起身,“玉儿,从今日起,你就是王府女主人,方才让管家召集众人听命,因为我不允许有任何闲言碎语,欠你的一切……”
他闭眼平静一下,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波澜,终于道出最忧心之事,“我以前是不愿输,以后是不能输,因为现在我有了妻子,或许很快还会有孩子,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受人荼毒,甚至丢了性命!”
阿玉眼中带泪,深深望着他,这些她全明白,不管来路如何艰难,她都不会让他独自面对!
成王败寇而已,这个骄傲的男人就算输了一切,至少还有她,如果华宸不能容他,那就回燕云,隐名埋姓她也养得了他。
她含泪笑了,故意逗他,“这样先斩后奏,你打算给我母亲多少聘礼?”
“就知道你是个小财迷!”李霖眼中有些迷蒙,捏她脸颊的力道一点都不轻,他轻笑着唤道“墨烟,把聘礼单拿来。”
阿玉接过大红色用金字书写的长长折页,感觉一阵眼晕,密密麻麻的名录她也不懂,反正都是些奇珍异宝。
明远先生捻须微笑,殿下从都城带来的聘礼交由他保管,自然知道价值几何,除了带不走的田庄生意,差不多就是殿下的身家!
殿下如此决绝,意味着他早已打定主意,要么赢了天下,要么玉石俱焚但保阿玉一世无忧。
“这……这么多啊!”
阿玉刚刚清明一点的脑筋又晕了起来。
萧炎早起在院外等候,眼见人越聚越多,直到贺喜声响起,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玉瑶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茗雨去请萧炎的时候,他正在屋里独自喝闷酒。
萧炎手下都是跟随多年之人,早起这么大动静,阖府上下早已知晓,此时院中静悄悄的,没人敢去打扰。
安信进去半日,出来请茗雨先去复命,说大人还要更衣,稍后便到。
李霖静静坐在屋内,阿玉心情复杂地不时看向外面,虎子哥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他的情意她从来都懂,往后余生只能用亲情报答了。
又过去半个时辰,院中响起脚步声,一听就是领兵之人的动静,他终于来了!
阿玉既开心又感伤,原来女子嫁人有这样复杂的心情。
李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摸摸她的头,“乖,起来见你的虎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