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忙答应了,弯腰扶起阿玉往回走,正好有空出来收拾干净的单间,便将阿玉扶着往过走。
阿玉眯眼看见吴兴离开,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走路都利索多了,进到单间,伙计刚把她放在矮榻上,阿玉睁开眼道:“谢谢大哥,我好多了,你出去吧,我等下要洗澡。”
伙计心道:“你这是故意的吧,就是想来单间洗,看来真不傻,知道单间更贵。”嘴上还是殷勤地应着,“您没事就好,这里什么都备好了,您要搓背就叫人,吴爷来了都是有优惠的。”
看伙计关门离开,阿玉从榻上一跃而起,将房门反锁,才转身打量起这个房间。
当地一个大澡盆,已经盛好热水,旁边一个衣架,上面放着几大块布巾、一件干净宽大的浴衣,还有一个与浴桶平齐的架子,上面搁着洗澡的各样东西,靠窗那面一个茶案,案上放着茶水果盘,另外一边就是刚才躺过的矮榻,榻下摆着一双木屐。
阿玉再次确认门被拴好,才安心地宽衣解带,从裹胸里取出那块玉佩,小心翼翼放在茶案上。
颠沛流离这些日子,终于能暂时放松一会,阿玉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泡在浴桶中闭目养神一会,又抬手从茶案上拿起茶盏喝口茶,整个人放松下来。
放茶盏时,阿玉看到茶案上那块玉佩,这些日子还没有心情好好看过,当初在湖边醒来,她身上所有物品都不见踪影,只有这块玉佩留了下来。
救她的老婆婆说过,她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新嫁娘,那些日子华宸多地水灾严重,说不定是出嫁路上遭了难,按婆婆的话说就是造孽,她一定和夫家相克。
阿玉刚被人从湖里拉上来时气息全无,逃难的流民也没什么忌讳,她身上的绣金礼服、金银玉饰被哄抢一空,幸亏婆婆及时赶到,威胁那些还想动手的人,说亵渎穿红衣死去的新嫁娘,将来是要早报应的,贴身藏的玉佩才没有被人翻走。
阿玉将玉佩在水里浸润一下,拿块布巾仔细拭擦干净,这块玉的色泽莹润,质地犹如婴儿肌肤,触手细腻柔滑,玉佩呈半圆形,花纹雕刻精细,只是上面的五彩璎珞已经脏了,她又用澡豆把璎珞搓洗干净。
在这身心松弛的时候,阿玉摩挲着玉佩,心中涌出莫名的安宁,这件东西一定对自己意义非凡,逃难路上,她可以忍饥挨饿,可以受尽白眼,却从来没有动过念头变卖它。
忽然传来轻轻的扣门声,是送她进来的伙计,在外面低声唤道:“爷,给您买的新衣服拿来了,您看怎么办?”
阿玉从游离的思绪中回神,随口答道:“谢谢大哥,就放在门口吧,等下我自己拿。”
伙计听到里面的女子声音,不由一愣,方才送进去的是男人,怎么现在有女子说话,自己这家店可只做正经生意的!
“爷,是您吗?声音怎么不一样了。”伙计试探着问道。
阿玉一愣神,意识到自己忘了身在何处,赶忙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地回答,“大哥,当然是我,刚才喝茶被呛了一下,没事的。”
“哦……那您小心一点,这衣服我放这里了,您等会记得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