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周娘子自小娇生惯养,自然被纵的一副娇惯脾气,便是后来家族落魄入宫太后也都是对自己好生教养,从未有过如今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登时她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只对着太后行了礼又说自己不舒服便出去了。
“这孩子。”太后看着周娘子远去的身影,不禁长长一叹:“哀家是可怜这孩子家道中落,这才招入宫中养在身边。却不想养成她这般娇纵的性子,真是……”太后感叹着,重重地拍着手边的迎枕。
“太后莫气,周娘子是心性单纯,到底没经过事情的。”太后身边的杨老老上前给太后按揉着太阳穴:“您也消消气,等日子长了,周娘子自然知晓您的苦心。”
“唉。”太后复叹:“哀家不是不心疼婧柔,可以她的身份,想做太子元妃,到底不配了些。当初哀家之所以点头同意张氏为太子妃,无非是看在皇帝与万芳瑞那个贱婢都同意了的缘故,想着樘儿从小便缺依靠,又有与那贱婢的仇怨,自然不会高看太子妃,以后夫妻情淡,太子妃便是个壳子,内里还不是婧柔的?以后再诞下一儿半女,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可婧柔竟这般心急,且不说太子妃为人处事处处滴水不漏,便是太子妃倒了,她能落什么好?若以后再选个厉害的会讨樘儿欢喜的太子妃上来,她就更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但愿周娘子能懂您的苦心。”杨老老附和着:“可太后,如今陛下对殿下……还是太子妃能帮上殿下要紧。太子妃弄出的缠花,不就帮了殿下一把么?”
“不不不,”太后摇着头:“那是意外,太子妃到底是后宫妇人,能帮上的还是有限。樘儿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夫妻恩爱,自然会有人抓住软肋。到时岂非追悔莫及?如今这个,是个聪明的,也分明不奢求与樘儿恩爱。只消她安心守住她的位子,自然樘儿没什么后顾之忧。”
“不过,她确实懂得自保。”太后表达了对于纾甯的赞赏:“若是婧柔急于冒进,难免会吃亏啊!”
“太后过于关切了,周娘子想是懂得这些的。再说了,太子妃并非不懂事之人,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过分为难周娘子的。”杨老老见太后腿脚有些疼,便命人上前给太后按摩。
“婧柔要是懂啊,就不会来我这里哭天喊地了。更不会说那缠花不好,还不想戴。其实仔细看看太子妃头上的缠花,做的挺好看的,和点翠有什么差别?老老实实戴着也就罢了,还那般招摇,岂非愚蠢?”说着说着,太后竟是自己都觉得有些后悔,当初看周娘子是自己亲戚,才想着配给林樘做妃妾,却不想竟是如此烂泥扶不上墙。
“可又能怎么样呢?到底是哀家的亲戚,怎么比太子妃亲近,该扶着还得扶着。但愿这蠢孩子能让我省点心,不然谁不厌烦?”太后十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