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迦端着一方托盘缓步进入,对着三位娘子行礼如仪:“给几位娘子请安。”
周娘子端着笑容,甚是亲热地道:“文迦姑娘,快起来,这边坐下。怎么劳动了你的大驾来此?”
文迦笑着将托盘端给周娘子的侍女果容,捡了边上的位子坐下,这才道:“殿下知道娘子受了委屈,命奴婢给娘子送来上好的红枣雪蛤膏来给娘子补身子。”
周娘子眼见笑意越发分明,“殿下倒是心疼我。”
文迦附和着:“能不是么?殿下还说,如今是新婚,娘子少不得委屈一些,还请娘子暂且忍耐。娘子容奴婢说句嘴,您出身高贵,又是殿下心尖子上的人,早晚少不了您的荣华富贵。册封太子嫔是迟早的事情。”
周娘子笑得分外明显,当即便命果容给了文迦一些赏赐,想了想又道:“其实说起来,我倒是没怎么委屈,姑娘比我,可还要委屈许多不是么?”
文迦面色一动,目光便是闪烁:“娘子言重了,奴婢不过一下人,怎敢说委屈?再者奴婢做事不谨慎,也活该受罚。”
周娘子斜靠在榻上,目中闪过漫不经心,“这算什么?这太子妃的服饰,连太子妃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咱们谁能弄懂?太子妃也忒刻薄了些,姑娘侍奉殿下从小,劳苦功高,莫说是册封娘子了,便是册封太子嫔也是应当应分的。如今这般对待姑娘,连我瞧着都心里不是个滋味。”
文迦见周娘子如此说,便是忙地慌忙跪倒,如今这清宁宫中谁人不知道周娘子对于太子嫔之位势在必得。
自己纵使心里再想登上这太子娘子的位子,却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分毫,连忙对着周娘子表忠心道:“娘子说这话,可真真是折煞奴婢了。娘子才是太子嫔的不二人选,从前清宁宫后院可都是人人以娘子为尊的。奴婢只想安心侍奉殿下娘子,在这后院,自然是以娘子马首是瞻了。”
文迦的足够谦卑自然让周娘子甚是满意,她靠在榻上思量片刻,便是亲自起身扶起文迦,竟让她于自己身边坐了。
“文迦妹妹,你说话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仗着与太后娘娘亲戚关系,殿下不得不给我几分薄面罢了。至于妹妹,从殿下六岁起便跟着侍奉殿下,情分自然非同一般。这清宁宫里谁不得给几分面子?太子妃虽是正妃,可这般不将姑娘放在眼里,任谁瞧了不得摇头?”
周娘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腕下退下一只玲珑玉镯下来,亲自助滑到文迦手腕上,“我心里可是期待着和姑娘做姐妹的,到时候一齐侍奉殿下才好。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受些委屈无所谓,可得看这委屈到底是不是为着殿下受的才是?”
文迦刚要推辞,周娘子却又道:“姑娘快收下罢,这宫里也就咱们几个姐妹相互依靠了,有什么好东西,自然都是咱们互相的。今日咱们受了委屈,这口气,只能生受着,可姑娘却是殿下的人,我是觉得,凡事得看殿下不是?”
几句话语轻飘飘的,就如殿中所燃着的檀香烟雾一般轻轻飘入文迦心头,让她不禁思量了一番。
“那奴婢就收下娘子盛情好意了。多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