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若不是扶着山门,他几乎站不直身体。
冥月砂面上浮现一丝冷笑,“她这样,还是不是拜你们所赐?”
边上,君兮安静站着,面上被火灼烧的伤痕已经没有了,那张脸依然是用绝色二字都难以形容的惊心动魄的美,可是原本摄人心魂的一双眸只剩下了空洞。
她含着一根糖葫芦,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君琛从来都不知道,心脏的位置还能抽搐着疼成那般,他五指都深深扣进了寺庙的大门里。
冥月砂熟视无睹,“那段过往你也看见了,你不是楚子伊,我不拿你开刀。之前让我徒儿难过的种种,虽然的确是你被楚子伊的意念影响,可是……那些伤害不也是通过你的手实现的么?”
说到后面冥月砂眼中的神色完全冷了下来,一掌拍出就让君琛猛吐了一口血,“喜欢是没用的,至少你要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楚子伊能影响你,还不是因为你有那样的心魔!我徒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私有物!”
君琛站直身体,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迹,“这一掌,我敬您是君兮曾经的师尊,受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冥月砂只觉眼前一花,君兮就被他扣住肩膀带出十余丈,陌生又莫名熟悉的气息让君兮有些排斥,微微偏过头似乎想看看他的样子。
君琛目光盯着对面的冥月砂,“您说得对,君兮是我的女人,除非我死,否则没人可以把她带走。”
冥月砂又聚起一道掌风,“你既然找死,本尊又何须再手下留情?”
“她这一世是君兮,不是忘兮,您的徒儿惨死的那一世,您没有出现,这一世才来,不觉得太晚了吗?”
这句话似一记闷锤敲在冥月砂心头,让他手中的掌风都涣散了几分,“若不是本尊在冥界被幽禁了百年,不知当年的变故,楚子伊早在几百年前就孤魂也不剩一缕了!不管轮回多少世,忘兮都是我冥月砂的徒弟!你们伤我徒儿多少,本尊便要你们百倍千倍还回来!”
炽风在二人间呼啸,攻势一触即发。
许是觉得君琛抱得有些紧,君兮不舒服的挣了挣,她一动君琛身体就分外僵硬,所以当君兮打了他一耳光时,他都毫无反应,只是一双压抑了痛苦的眼中,蕴含了太多的情绪。
冥月砂向她伸出手,“傻徒儿,来师父这里,师父带你回家。”
君兮咔擦咬碎了一颗糖葫芦,迈着步子乖顺走了过去。
胸腔里涌进无尽凉意,君琛把身体的重力完全放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他怕自己下一刻就会站不住。
上了马车,冥月砂冷冷看他一眼,“你若真为我徒儿好,就放过她吧。”
马车碌碌走远,君琛终于脱力坐在地上,脸色灰白得厉害。
眼前出现了一节明红的袈裟,昔日的扫地老僧站在他跟前,眸中有着淡淡的悲悯。
“师父……”他只能唤出这两个字。
老僧说,“从你出生之日就附在你身上的生魂走了,是喜。”
“也是他缔造了我,不是吗?”
“还记得后山那颗古树吗?他是从一根枯木里发芽长起来的,那根枯木已经死了,长出来的,是一棵新的树。”老和尚道。
“师父,我想求一段缘。”
“缘分未尽,时候到了,一切便都会回归定数的,阿弥陀佛……”老僧念了句佛号,“莫忘了你此生的使命,去平了这乱世吧。”
暮色时分,这几日等得望眼欲穿的尧年总算是等到了君琛回府。
“世子,你这……”
君琛脸色惨白得有些骇人,抬手打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让剑一来书房一趟。”声音里的疲惫不言而喻。
剑一很快就到了书房,君琛交给他两封书信,“一封送往燕元帅府,亲自交给燕老将军,一封送往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