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碧痕出事后已经过了又三天了,这三天里紫衣与霜华几乎没有出过门,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悲痛之中,似乎连偶尔飞过去的几只没有迁徙的鸟儿翅膀也略带着一些沉重。
天气一天天暖了起来,太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打在了正熟睡的紫衣的脸上,紫衣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想去叫碧痕却在没开口之前就回过了神。算了算时间,她也已经颓废了有三天了。这三天以来,她不知道刺客到底是谁,为何要来冷府行刺冷老夫人,又为何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了对何其无辜的碧痕下手,又为何会像人间蒸发一般没有踪迹。这三天以来紫衣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此时冷弋在她身边他会如何,若是无法挽回现已发生的事情他又会怎样安慰自己?说实话,紫衣并不是认为只要冷弋在她身边一切事情便迎刃而解了,只是她总是会没理由的想若是冷弋能在她身边她会不会比现在好受一些?此时的她多想给冷意写一封信哪怕是听听他的意见,可是她不能,此时前线情况未明她又怎能告知他冷府近日发生的一切让他分心。
紫衣叹了一口气后下了床,穿好了衣服之后便在梳妆镜前发呆,平日里都是霜华伺候她更衣梳妆的,可是三日来霜华一次都未曾来过,碧痕出事了她也难受,紫衣知道。镜中的女子面容姣好却是愁容不展,屋中充满了她的叹气声音。
“姑娘?你可起了?”正当紫衣盯着镜中的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霜华的声音。紫衣听到声音立刻站起了身子打开了门,心想霜华是否是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可是正当她准备微笑着与霜华说话的时候打开门却是发现霜华的脸色并不太好,到不像是没有走出碧痕的悲痛,却是像又出了什么事。
“霜华,怎么了?”紫衣出身问道。果真如紫衣所料,霜华此次来果真有事。然而霜华开口之后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击破了紫衣的耳膜:“王上来了,正在和老夫人在前厅呢,嬷嬷让我赶快来找你,说是冷将军出了什么事。”在紫衣努力把这句话听懂后整个人却是连站都站不稳,她以为前些日子他给自己写信说战况大好,那么应当很快便凯旋而归却不曾想竟还会有这么晴天霹雳的消息,霜华是不会说谎的,向来稳重的她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若是真没有这种事王兄又怎么会到冷府来?
紫衣跟着霜华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大厅,还没进大厅就看到了冷老夫人倚在桌子上表情似乎是有万分的痛苦,而自己的王兄面对着老夫人像是在陈述着事实,一边的嬷嬷忙扶住了老夫人。“祖母。”尽管紫衣亲眼看到了众人的表情,可是她却仍然选择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叫着冷老夫人。
冷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见紫衣走了进来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而冷老夫人眼底的痛楚像是再也藏不住似地溢了出来。“祖母,到底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是这个表情?”紫华看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微微开了口:“边疆传来消息,说是青衣国的小王爷亲自带兵,青衣国士气大增,再加上雪天夜长我军的战斗经验不足通通进入了青衣国布置的圈套,无一幸免......”紫华还没说完,紫衣便摇摇欲坠向后面倒去,幸亏霜华机灵扶起了快要跌倒在地的紫衣:“姑娘,小心一点。”随后扶着紫衣在一旁坐了下来。
紫衣坐下后定了定神却还是不死心地问着冷老夫人说:“祖母,这是真的吗?”冷老夫人此刻哪还有什么精力说话,倒是她一旁的嬷嬷开了口:“吴依姑娘,这既然是王上说的,那就没有什么真的假的。”紫华也在一边开口说:“是啊,现如今冷家军就相当于都被青衣国控制了起来,看来是生死未卜啊。孤来就是告诉你们,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此时的他倒像是一个心系忠臣的明君,完全没有一丝当国主的架子。
“有什么心理准备?是要我们准备给冷将军收尸吗?”此时的紫衣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此话一出,就连冷老夫人都被她怔住了。“当初明明是他青衣国先派人刺杀王上,后又恬不知耻地与我们下下战术,而今又是控制我们的精锐他青衣国到底是想要什么?!”关心则乱,此时的紫衣已经忘了自己的身边站的正是当今国主,毫不避讳地说着那番话。“和亲公主。”紫华听完紫衣的怪罪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此刻紫衣的心情是久久无法平静。原来青衣国对紫鸢国做出了这么多事仅仅只是为了已经出逃的和亲公主?那么这么来说这一切她都怪不得别人,因为就是自己让所有事情变成了这副模样,自己才是最大的那个罪人,若是她不逃婚,不从一开始便自愿去青衣国和亲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发生,青衣和紫鸢会有更长时间的和平,冷弋也不会再带兵打仗,自然也不会如今一般被敌人俘虏,生死未卜。自已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从将军府中出门的时候街上的百姓怎么看她,他说的没错,我不就是个灾星吗?
紫华斜着眼睛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紫衣,看到紫衣如今的表情微微勾起了唇角,看来自己的计划又要成功了!紫华心里虽然是如此,可是他绝不会将自己真实的情感表露出来,而是在一边皱着眉,似乎有着一筹莫展的心事。
众人在前厅议事,霜华作为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是不该在屋里旁听,所以霜华一把紫衣带到前厅之后便候在了门外。霜华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过,她也担心,不过冷弋是她的仇人,她当然不会担心冷弋,只是若是冷家军全军覆没,那紫鸢国岂不是......霜华没有继续想下去,反而是想起了她对另一个女孩的承诺:“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国破之苦!”当时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