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亮还剩一步就将圆满,在明月下,紫藤花开的正好,奇怪的是,现在这个时节并不是紫藤花开的时节。
笼灯就月,凉风习习,紫藤花架下摆着一张圆桌,却未曾有凉亭的痕迹,而是用紫藤花自成凉亭。圆桌旁坐着一位男子在月下独酌,一身黑衣劲装,看起来平凡,可凑近一看,那衣服上赫然用金丝线绣着金乌,是青衣国帝王的象征,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束起了代表成年男子的冠,可发髻却十分陈旧。
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在月下却是格外孤寂,似是在念着什么人,杯中酒一次又一次被斟满,又一次一次被喝干,喝酒的人仿佛不会醉,又仿佛已经醉了。他就这样机械地一杯一杯地喝着,风吹拂着紫藤花,也吹起了男子的衣角。
“王上,小王爷来了。”公公的声音阻断了男人斟酒的动作,他撇了一眼站在紫藤花外的人,只一眼,那从眼里出来的戾气就足以令人畏惧。来人把头深深低下,却是再也不敢抬起,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王上,小人已和小王爷说了您现在不方便见他,可小王爷硬是要小人通报,小人人微言轻,也不敢不从啊!还请王上恕罪!”
像是被这样的求饶声惹的厌烦,男人微微的蹙眉,摆了摆手示意来人退下,自己小心翼翼地出了紫藤花亭,朝大厅走去。
还没走进大厅,就见一男子在大厅中央,他也不坐,只是站着,倒像是一棵屹立于冬天的松柏,站的笔直,整个大厅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变得不流通,一旁的宫女,公公连大气都不敢出。
青风也不急,就那么一步一步走进大厅,只不过还没走近那男子,就被那男子缠在了身上,以树袋熊之姿抱着。这就是青风一母同胞的弟弟——青煜。
气氛总算不是那么严肃了,周围的人各自对视了一下,吐了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要说这青风和青煜不愧是一母同胞,他们不仅相貌相似,就连性格也是很相同,不过与青风相比,青煜就有一点无理取闹,做事只按照自己意愿,不计后果。所以相较之下,即使青风平常冷冰冰的,但是那些下人还是乐意追随,毕竟他们不需要日常哄小孩,青风虽有些狠厉,但办事还是计较后果的。
不过,可能是青煜的气场太过骇人,以至于大家经常忘了他才十七岁,连加冠之年都没到。
“王兄,我刚刚让他去找你,他说你忙的。”说罢,便指着刚才那个向青风传话的公公,那公公哪见过这样的阵式啊,当场吓得腿软差点要跪在地上,不过自青风继承王位后便废除了跪拜里,若是他跪了,那就是抗旨了,于是他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把头低的更厉害。
要说这个公公也是倒霉,小王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他最闲,不过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不过是为了推脱而找的借口,他只是慢了一步,就被小王爷抓住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和小王爷说王上有事,不便见人,可他哪能说得过小王爷呀,那小王爷一板起脸来,他便害怕的不得了,只能去找青风。此时这个公公可是欲哭无泪。
“好了,你快下来。”青风柔声说到,青煜这才从青风身上下去,转身坐到了离他最近的椅子上。青风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也做到了主位上。
“你们都下去吧。”那个传话的公公舒了口气,与众位公公,宫女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大厅。此时大厅里只有青风和青煜两个人。
“王兄,你怎么让他走了,我还没好好教训他呢。”
“行了,他说的也是事实,再说了,你应该是知道我再紫藤花亭才来的吧,知道我不见人,想故意戏弄我宫中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