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蔡威收拾行装,只带了五百人精锐护卫和文进萧图两个贴身心腹就启程前往襄阳而去,那时刘表和陆逊甚至蔡威自己都不不知道,他这一离开江夏,有多趁周公瑾心意,又有多趁张允心意。当然,他们不知道,这所有称心之下,蔡威到来,到底要给襄阳带去一场怎样滔天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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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威打点行程,去襄阳时候,蔡妩自然也动身到了邺城。刚进城门,她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先开了车帘,看着邺城宽阔街道和俨然房舍,即便是见过许都繁华,蔡妩依旧对袁绍升起了敬佩之心:他不愧是河北雄主。即便是被战火荼毒了三个月,邺城,这座被袁绍经营了数年城池,依旧透着她庄重大气,雍容淡雅。仿佛之前兵燹,丝毫不能影响她宠辱不惊气度,她仍然宽容大度接受这来自四面八方百姓。
蔡妩来到邺城第一件事便是玩心突起,带着郭照和郭荥把邺城大大小小酒肆饭庄茶楼游了个够。然后吃晚饭时候,被已经得知老婆孩子到了邺城居然没有没告诉他郭嘉,派人揪回了府。
蔡妩当时挑着眉,坐车里对着一双儿女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很怂地交代道:“等会儿回去你爹要是问起咱们一天都干吗去了,你们就说,是去……观测风物,体察民情去了。”
郭照听言后,要笑不笑点点头,郭荥着握着小拳头,边啃糕点边不状态地问:“娘,那咱们下次再体察民情是什么时候?”
蔡妩噎了噎,抽着眉梢答道:“你要是想,以后随便你什么时候出来。只要带着人,注意安全就好了。”
郭荥认真地点点头,头一低,继续啃糕点去了。蔡妩无奈地看着小儿子表现,张了张口后决定还是不要理他,免得自己又被噎着。
到家时候,蔡妩发现本该坐正厅等着对她“兴师问罪”郭嘉居然没。仔细一问,才得到消息:老爷和大公子现都后院。两个人都去了有一阵子了。
蔡妩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老天爷,这会儿后院可跟他们许都后院不一样了。许都时候,后院顶多有些花花草草让郭嘉折腾折腾。现,它里头可搁着养豹养鹰笼子呢!一个看不好,就可能伤人!
思及此处,蔡妩也来不及啰嗦,赶紧提了裙裾小跑着赶到后院,结果却发现自己虚惊一场:郭嘉和郭奕父子两个,非但没有被吓到伤到,反而闪着两双及其相似眼睛,看西洋景一样,饶有兴趣地围着养豹子,养猞猁笼子,一副要开了笼门,仔细研究热切表情。
蔡妩被父子俩反应搞得浑身一个哆嗦,轻咳一声,引来两人注意力以后才小声问道:“你们两个用过饭了没?呃……我跟照儿、荥儿已经外头吃过了。”
郭奕闻言当即一垮脸色,看着蔡妩委委屈屈地控诉:“娘,你都不叫上我!”
蔡妩惭愧低下头,不敢看儿子眼睛:不好意思,你娘我出来邺城,兴奋过头了。
郭嘉见此以貌似和事佬实则祸祸事口气安慰儿子:“叫你有用吗?外头东西哪有你娘做好吃?是吧,阿媚?”
蔡妩立刻抬起头,一副骄傲模样:“我今天试吃了一些,确实没有我做好。你们不是还没吃饭呢吗?我今儿就下厨,等会儿你叫杜蘅来打个下手。”说着蔡妩就很积极地转了身,奔着府小厨房去了。
等她到了厨房,看到早就被准备好食材和已经就位杜蘅才恍然:她被耍了!什么委屈,什么控诉,什么和事?全是装!郭家俩父子早就想好让她下厨了!
蔡妩气鼓鼓出忙忙活了一通,把本来想做四个菜式一下锐减到了两个,连肉汤都改成了清粥,等端上去时候,还美其名曰:春日天燥,这个去火明目。把一心想盼美食郭家父子给堵了个瞠目结舌。后还是得苦兮兮把清粥喝完,赞赏一句:“娘手艺不减当年”来捧捧自个儿身边煞神一样坐着监督蔡妩。
等吃过饭,郭奕被郭照、郭荥拉着将战场故事时,郭嘉和蔡妩才算是空下来,有时间好好聊聊离愁别绪了。
只是这感慨还没发呢,郭嘉就先给蔡妩抛了一个比较沉重话题:“佐治家人……这次邺城之战里,全部……罹难了。”
“你说什么?”蔡妩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嘉,“佐治先生家人罹难?可是大公子不是没有屠城和没有杀降吗?怎么会……”
“是审配。审正南觉得冀州如今之局,皆怪公则和仲治挑唆大公子所致。佐治一到许都时,就抓其家眷。只是公则见机,家眷搬离早。仲治嘛。你也知道,他有些死心眼儿……微肯把嫂夫人迁出邺城,所以大公子甫一攻城,审配就把几个嫂夫人连带孩子家奴一并下狱处死了。”
蔡妩身子晃了晃,一下坐到了榻上,声音飘渺:“那……佐治先生怎么样?”别怪她关注点冷血而不靠谱。实是因为她没见过辛评老婆孩子,除了一份人死灯灭感慨和战争残酷辛酸,她关心还是眼前见过关联人反应。
郭嘉爱低下头,靠着蔡妩坐下后轻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一来邺城便得知此事。怒极攻心,呕了口血,昏过去了。下午时候我带着奕儿才和公达几个去看了他。人已经清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
蔡妩理解点了点头,把脑袋靠郭嘉肩上,手挽上郭嘉胳膊。良久才开口说道:“奉孝,左右,我会你身边。”
郭嘉手环过蔡妩腰身,拿下巴摩挲着蔡妩前额,声音喃喃:“是。幸亏有你。”
蔡妩垂着眸,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佐治先生家眷何处?是不是提前接来邺城好一些?”
郭嘉笑了笑,蔡妩脸上轻吻一口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主公已经派人去蓟县请于夫人他们了。想必不日就到了。哎,对了,佐治长女敏儿,好像跟咱们奕儿差不多大。听说是挺聪慧知礼一个姑娘,等她到邺城后,倒是可以和照儿好好处处。”
蔡妩立刻不高兴了,从郭嘉怀里直起身,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呀?你是说咱们照儿不聪慧,不知礼喽?”
“哪个这么说?我饶不了他!”郭嘉脸色一板,也不知道听没听出蔡妩这话意思,反正是老父亲发作似,声讨起蔡妩这观点来了。
蔡妩脸色一缓,重靠了回去,小声嘀咕:“我就说我们照儿是好嘛。你看,这千里迢迢都有人送东西过来呢。”
郭嘉挑了挑眉,试探性地问道:“这东西都是轲比能送?”
蔡妩点点头:“全部都是。一月一份。准时很呢!”
郭嘉表情立刻又绷了起来,嘴角浮出一丝危险笑意,声音也略低沉了些,冷冷地说道:“我道他怎么会忽然想到抽调兵力,袭取并州呢,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好一番用心良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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