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岳“啪”一拍桌案,俊眉一挑,美目寒光抖射,神情如酷冰冷玉,厉声道:“麻大人,现今有你假地契为物证,杀叶峣之人证,还敢狡口抵赖?你当我大堂之上,无有治你之刑法不成?”文宣王、明亲王素见灵岳温和恭谨,从未见他如此威势,都吓了一跳,盯盯地看着他。龙信暗想,怪不得杜氏说世子威严,不敢吐露真情。原来灵岳竟真的有慑人之力。文宣王见灵岳坐大堂犹如二郎真君高据神庙,美而威。暗暗喝彩。
麻朗被灵岳慑得气息一滞,半晌方道:“侯爷,我若杀叶峣,为何早不杀,晚不杀,就在万岁要查案之时将他杀死,岂不自取其疑?”
灵岳道:“那是因为初始之时,你未料到你的买卖契约会有破绽,以为稳操左券。没想到叶大公子忽然间醒悟你契约破绽所在,才令你生出杀机。”
麻朗道:“侯爷凭空推断,下官不服。”
灵岳一笑:“本侯爷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将叶勤带上来。”
差役带上叶峣长子、年仅九岁的叶勤。灵岳走下座位,来到叶勤身前,温和一笑,俯身柔声道:“叶公子还认得我吗?”文宣王与明亲王面面相觑,这孩子真是千变万化,适才还冷酷如冰山顽石,这一笑又似桃绽春风,昙香月夜。
叶勤说道:“认识,昨日公子到我家去过。”
小厮奉上几张纸,灵岳接过来,问叶勤道:“小公子可识得这几张纸?”
“识得,那是我在岭南之时的习字。阄”
“这些纸可是岭南来的?”
“是。这些纸在岭南叫毛边纸,父亲与我说过。”
“你为何用毛边纸习字,而不用熟宣纸?”
“我家只有毛边纸,没有熟宣纸。”
灵岳将那几张毛边纸交给小厮,小厮捧了,奉于二王。二王看了,果如灵岳所说是以嫩竹为材料的毛边纸,与北地流行之宣纸不同。
灵岳又问叶勤:“这是你在岭南的习字,因何至今存留未弃?哦”
叶勤道:“父亲说我这几页字写得好,因此未弃,与书籍文房等物一同带回来,压在书箱底,前些日找书无意间发现,拿出来请父亲对照评点,我的字可有进益。父亲看了这几页纸,忽然间神色大变,连说知道了。我不知父亲知道什么。”
灵岳命人将叶勤送回叶府,转向麻朗道:“麻大人想不想知道叶峣知道了什么?”
麻朗汗湿衣襟,一个劲擦汗,哪里还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