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鹮、灵娉已经走到灵川、灵烟近前,唧唧咯咯地说着什么,灵烟拍手叫好,灵娉把一只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四兄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泰和公主忙闪到一边。四兄妹悄声细语起来,灵鹮一指楼前方灌木花丛墙外的一片草地,提出了什么要求,灵川连连摆手拒绝。三姊妹不管那些,灵烟、灵娉一人拉着他一只手往前拽,灵鹮在后面推,把灵川弄出院子到了前面的草地上。看着这个武功盖世、名满天下的侯爷被三个妹妹弄得无可奈何的样子,泰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宫女秀娥听到笑声走到窗前:“公主,笑什么呢?”
两个人都往外看,草地上鲜花灿烂,蝶绕蜂飞,煞是热闹。灵川站在草地中间,三姊妹围在四周看着。也不知道灵川用了什么法子,就见四处的鲜花纷纷离枝向灵川飞来,围着他的身子环绕,而草地上的蝴蝶纷纷向他身边聚拢,围着他伴着花瓣帘幕翻飞起舞。
泰和与秀娥惊讶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算怎么回事?半晌,秀娥方道:“侯爷是花仙,还是蝴蝶大仙?”屋中其他太监和宫女也都聚到窗前,惊奇地看着草地半空鲜花织成的帘幕流动飞旋,蝴蝶翩舞,笼罩着翩翩白衣美少年。那少年在鲜花、彩蝶的中心宁馨而笑。那是释迦拈花、迦叶的微笑,慈悲祥和而通透一切的笑。
泰和忽然间体悟水氏双子因何拒婚,他们不属于辉煌宫殿、峨峨庙堂。他们属于天地造化。他们是山野中的花,水上的鸥鸟,檐下的乳燕。他们的魂魄还在山、水、屋檐之外。逍遥游于天地之间,鲜活蓬勃宁谧辽远。宫殿和朝廷是闭锁他们的金笼玉锁。看着华贵确是羁绊。
而自己,则是架上的鹦鹉,被那条金链子锁着,锦衣玉食,却失去了自然天性的精髓。泰和公主潸然泪下,心沉到了黑暗的海底。金装玉饰的煌煌宫殿,竟如此的暗沉,那深院高墙是深不可探的海底。与其相比,自己把拒婚作为维持高高在上的公主的尊贵与高傲显得如此可笑。
泰和公主离开窗口,默默地坐到妆台前,窗前一片惊叹之声,原来灵川双臂一震,围绕他的花朵花瓣四处分散象一阵花雨纷洒在草地上。秀娥走到泰和跟前:“公主,怎会如此神奇?阄”
泰和无言,默默地拿起妆台上的菱花镜,照着自己的容颜。实则,泰和公主正面损毁不大,那日火起,她被倒塌的房梁刮着后脑,又是俯地而倒,面目朝下。头发燃烧起来,头皮烧焦了,头发烧没了。脸面大体还好。额头、脸角的伤擦了灵川给的南海珍珠藻丽泥,伤势见好,痕迹见轻。可是整个脑袋如烧过的荒山,满头的癞疮一般,哪还有个看?泰和气恼已极,狠命地把菱花镜向地上摔去。一片玉碎铿锵之声,窗口的小太监、宫女慌慌地赶过来颤颤地站在一旁。
“发生何事?”
众人一惊,回头看窗台上猛然间竟多出两个人,唬得惊叫出声。定睛细看,才看出是灵川、灵烟。草地离这楼本不太远,灵川负有护卫之责,自是关注这里,声音一响,以他的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怕遇不测,就带着灵烟闯了上来。
秀娥看清是灵川、灵烟,拍拍胸脯,稳住了心神,说道:“侯爷太过无礼,如何敢闯禁宫?”
“禁宫?”灵烟不解的嘀咕一句。
秀娥才意识到此乃水氏私宅,并非皇宫禁苑。灵川双目如电,环视四周,见无外人侵入迹象,目光就落在了那碎落一地的玻璃上。秀娥见灵川看玻璃碴子,笑道:“是我不小心打碎了公主的菱花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