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鹮脸上的痕迹越来越淡,每天以看妹妹练功为借口,来水溶这儿,时间一长,水溶便发现其中奥妙,看灵鹮习武之意甚坚,便也有意教导,灵鹮不如那四兄妹有悟性,对高深精奥之处颇为费解,水溶知她不能学习天鼎玲珑剑,因一旦不能领悟,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反易走火入魔,耽误其他功夫的学习,便把自己所学的另一套绝学传给她,这套功夫以拙取胜,只要下工夫就会有所得,可是身法动作不适合女孩,又把自己早年从禹然师太那学到的一套剑法相融合,精上加精,传给灵鹮,灵鹮如获至宝,也不操心自己的脸了,每天只以习武为事。
灵鹮一专著,水溶感其意诚,也就悉心指导。无事之时,灵烟倚在膝下,水溶又将自己当年通过领悟琴音而至至境的事说与她听。
灵烟扬脸问道:“琴与剑有关吗?”水溶道:“万事相随相化相生,浑然一体,都源于道,后人将其分门别类,最高境界却还是合一,只有合一,才能领悟本源,融通原始。灵烟自幼就与黛玉学琴,很有心得,因年纪幼小,黛玉并没教授太多至理,今日水溶道通琴剑合一、万物一体的道理,灵烟思索起其中的神妙来,每日鼓琴思剑听风赏月……凝思自然万物。与黛玉弹琴则问,指动琴弦则有天籁之音,音在弦还是音在指;与水溶下棋,则问棋局一开阴阳打劫,天为棋盘星为子,阴阳由何而始,至何而终;与灵岳观水流花落,则问水流凹塘,花飘于地,因何都归往低处;与灵川夜观星空则问星转斗移,是天动还是地动。黛玉道:“这丫头不是痴了?平白的问起这些来。”便责怪水溶把孩子教痴了。
水溶笑而不答。灵岳、灵川开始还能回答妹妹的一些问题,后来就和妹妹一起思想起天地万象的奥秘来。
灵翮、灵娉对灵烟道:“女孩家学点女工针黹是正经,像我们这样人家,虽不用以此为事,找点趣味的事来做消磨时间也就罢了,何苦想那稀奇古怪的问题,谁人能知?即便想通那些又有何用?”灵烟则道:“伏羲观阴阳变化则演八卦,周公观人世繁复则治周礼,焉知我不能有所成就?”灵翮、灵娉笑道:“妹妹还想做女圣人不成?”灵烟道:“古来有成就的女子屡见不鲜,妇好征战八方,奠定商王朝中兴基业,则天权谋机变而致君临天下,易安才盖当时,都流芳千古。更不用说那些辅助男子建立功勋的奇女子,因男子当权,掩盖了她们的光辉罢了。可知女子也能建功立名。我不为名,只为兴致耳。这与姐姐刺绣时喜绣梅花则绣梅花,喜绣荷花则绣荷花,都绣厌了,就改成鸟雀一样全凭个人喜好。”灵娉道:“这怎能相比?”灵烟道:“事不同,而理同。”灵翮、灵娉说不过她也不再劝。
丫头婆子们看她每天凝思苦想,看什么都发呆都觉好笑,又总有一些新奇的想法,便戏称其神思妙想郡主。
水溶、黛玉怕她小小年纪真痴住了,便说,究极天理岂是短期所能成就?
格物致理需长期求索,不忙于一时。灵烟说道:“父亲母亲放心,我无事,想些事情很有趣味的。”水溶、黛玉都知志趣的事不能相强,便让惠风、丝雨适时找些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以作调解。
灵鹮痴迷于武,灵烟沉醉于
“思”,这王府两位千金的怪异行为通过丫头仆妇家人的口中流传出去,成为王公显要府中闺门谈议的话题,都非议北静王府的闺训,这北静王妃怎不管管。
又都提到当年北静王妃的奇行异举,将军夫人的刁蛮任性,纷纷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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