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顶的李易阳杨起嘴角,露出一年来难得的微笑,他抬头看天,一片阴沉,手探风势,不时一滴滴雨水落下掌心,空中的凄凉阴暗和城镇的灯火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远离城市的喧闹,飞入漆黑的夜空中,李易阳来到青山宫已经接近凌晨。
进入房间,李易阳盘腿闭目坐在床上,两手放于膝盖上,慢慢地,少年的周身青光微微闪动,但却像烟花一样霎时间消失,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苦笑。
在文钱堂发病后,李易阳感觉真气又少了一段,每每发病,便是如此。曾经为此感到伤痛,失望,灰心,甚至绝望,如今已经麻木。少年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遗憾,从床上起身,开门而出。
晨阳越过青山顶,蝉虫燕雀叽喳叫,花草树木随风遥,沉睡一夜的万物生机勃勃,迎接少年的第一缕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好似这早晨,这世界只有他还没复苏。
他总是与世界格格不入,与其他人与众不同,比如去修行的时候,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到场。
来到合玄殿广场,二十名弟子全都到齐,唯独身为代理掌教的周达竟然迟到。
李易阳微微疑惑,便问身旁的张可忍:“周达怎么不见人影了?”
张可忍咽下嘴中食物,打了饱嗝,才说:“哦,昨晚他召集各位师兄弟,不见你人,就去净元殿了,易阳,你给我带的肉饼比上次好吃。”
“你就知道吃。”
“易阳,怎么了。”
“周达去净元殿,那定是急事,净元殿是长老呆的地方,一般里有重大事件才会去哪里商议。”李易阳娓娓道来,心中忽地不安起来。
这时候,弟子们自行修习,有打坐,有练气,有看书,有练剑的,有驱物的等等各自比划。
只有李易阳待得悠闲,别人修行他睡觉,别人睡觉他也睡觉。
“难道周达这小子发现我怎么下山了”李易阳躺在大树下,双手抱头,嘴叼细草,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想到下山之事,他稍微有那么一丝忐忑。
这时,几名弟子见李易阳每天都是偷懒睡觉,在旁窃窃私语讨论:“那位李易阳怎么从不修行,我来一月了,见他整天都是这样,怪人。”
“你才来一个月,我来一年了,也见他这样,神神秘秘的,听说他是个天才,每次修行考核,师傅都不用考验他,直接通过的。”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还在聚灵气,李易阳怕早就是天人了。”
“天人!我们都还是灵人,代理掌教玄人,他已经天人了,我的天,这就是天才和我们的区别吧”
听到几位弟子在讨论自己,他们口中的天才和怪人,李易阳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后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脸上闪过一丝悲凉的回忆。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于修行悟道,李易阳付出过汗水,流过泪水,现实是吞了苦水。如果拥有天才的大脑,超于常人领悟力,却没有正常人的体格,目标也是很难实现。
要说修道之人,待在仙山圣地,怎么会染上怪病,这是李易阳十年来最想知道的答案,而他的师傅师娘至今还为此远出寻求答案,就怕这病不要传染的好。
刚入秋之季,凉爽似乎来得晚一些,秋风吹不走热气,炎热还在延续,大树底下算阴凉,也不比床上睡得香,在合玄殿广场上修行了一早上的各位弟子,也觉是时候散去了。
李易阳昨夜一宿未眠,也起身回房,正是这时,令他不想看到的人和想知道的事都来了。
只见周达疾步匆匆,不等人走近,声音就先到:“各位弟子且留步,有事于大伙商量!”
众人见得,不耐烦的集聚起来,但听说代理掌教从昨晚去净元殿到现在才回,又看其脸色凝重,想必是有要事宣读,都在听候其说。
周达站在台上,用手清点人数,合玄殿包括他仅十二一位弟子,他还是数了两遍,目光再次落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弟子身上,脸色不禁发奇。
“怎么还少了一个!”
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齐看向最后一排的李易阳身上,都以为周达数错了。
“赵开泰!,赵开泰师弟可在?”
“代理掌教,今日不曾见到开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