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估计有三十来人!这些人有的正在打坐运功,有的正在左右走动,有的正在舞拳挥掌,有的正在上蹦下跳。窑洞后面透过来一丝光亮,倒把窑洞照得并无十分昏暗。
再看窑洞四周圆壁,全是青砖所砌,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肖东山凑近一看,原来这些文字是《元华伞》!紫虚子道:“这里众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他们自愿在此修炼贫道的元华伞,你有什么不懂就先问他们。等你元华伞修炼到一定境地,我再授你仙道。”
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又有新人来了,这下好了,我八七再也不是最新的了。”
肖东山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道人,四十多岁,一身青色长袍,身背一口长剑,面带微笑,乃是灵源山对面宝盖山辉云观的观主飞度道人,肖东山是和他初次见面,自不知他的底细,倒明白了自己衣服上绣的“八八”是什么,原来自己从今天起就是第八十八个了。
紫虚子道:“对了,来这里后就不要提以前的身分了,大家以胸前的数字彼此称呼。”
正说着,肖东山只觉光线一暗,一个大个子遮住后面透过来的光,大踏步走过来,大声道:“什么!这扭扭捏捏的小娘们八八,岂不是要我们都要喊他爸爸!不行,不行!”肖东山见他身高脚大,身形如铁塔一般,胸前绣着“七六”,此人双目含着凶光望向自己,竟有夺抢胆气之势。正要答话,紫虚子缓缓道:“休得呱噪,你如此心浮气躁,如何得道!叫八十八不就得了,谁逼你叫爸爸了!”
“七六”号铁塔大汉听了,收起凶相,道:“真人说的是!”讪讪退了下去。
紫虚子对墙上一指,道:“你们都是武功有根基的人,这元华伞也不用我讲解,你对着练就是。”说完缓步出了砖窑洞,走了。
肖东山留下来再仔细打量众人,只见大家都忙着练功,最多看自己两眼,并不找自己搭话。细细把人一数,算上自己共有二十八人,其中五个和尚、五个道士,剩下的都是俗人。所有人都是男子,面目和善的不多,都是武林中人打扮,不过衣衫大多破旧,看来来这里有些岁月了。这些人年纪都已不轻,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居多,只有一个年轻公子哥有些醒目,他不到三十岁年纪,服饰华丽,面容俊朗,一脸冷漠,胸前绣着“八六”。五个和尚中,有三个坐在一起,年纪都是五十多数,他们的胸号也紧紧相连——五一、五二、五三。
肖东山见众人各自练功,心中疑惑不知问谁,独见“八七”号飞度道人多看了自己几眼,于是走过去道:“请了!请问……”正不知从哪里问起,“八七”号飞度道人道:“噤声!这里不得吵吵闹闹,你也不必问,过几日你就都明白了。我当初来时也和你一样,你不必担心,这里有吃有喝,你只用专心练功即可。这里就是世上最好的练功房,不可耽误了好机会啊,年轻人。”说完,一手抬在头顶,一手探出一半,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不再理会肖东山。
肖东山想:“他的话也有理,我若武功高强,何至于被徐均平捏碎手腕,又何至于被老毒婆囚于山顶,又何至于让离离为敌人所伤!这元华伞也不知有什么古怪,离离不让我练,现在她死了,我又何必活得如此小心,我且练一练,就算练了有甚害处,不过一死而已,正好和离离相会于地下,岂不是好!”他本是武痴,如此打消掉顾虑,盯着墙上的《元华伞》读起来。
他上次得书时,只随手一翻,今日一细读不要紧,只觉奥妙无穷,读了前面三成,见讲得都是炼元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的道理,人已兴奋得拍起手来,觉察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这下静下来。继续看下去,已有些不太明白,想来要练过前面的才能懂。又觉《元华伞》和侗寨姜伯所赠医书上记载的凝神术有颇多相通相反之处,顿时大感兴趣,不再多想,盘腿坐在《元华伞》起首处,慢慢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