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欣提笔道:“我怎么写呢?”冯如风道:“这个容易,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怎么称呼你?”姚子欣道:“他们唤我欣儿。”冯如风道:“你就这样写:爹不疼、娘不爱,伤心欲绝;狠了心,跳了崖,今世永别。欣儿绝笔于殉情谷。再一旁写上留给你爹,你爹在哪里怎么称呼,写上就好。”姚子欣果然写道:“爹不疼、娘不爱,伤心欲绝;狠了心,跳了崖,今世永别。欣儿绝笔于殉情谷。托付于信阳姚家庄姚庄主夫妇。”冯如风等她写完,对着纸,轻轻的吹了又吹,等墨迹略干,小心翼翼缓缓收起。
姚子欣道:“我家在信阳城城西姚家庄,我爹是庄主,这会儿去了福建,等这封书信送到,他也差不多回来了。”冯如风道:“你放心,保证送到。”又一指断崖下深渊道:“你看,背后是什么!”姚子欣回头看时,冯如风早起一掌,正中姚子欣后背,姚子欣被击得飞起老高,朝崖下落了下去。
洪离离吓了一跳,手掌扶的石块一松,发出“格”的一声。冯如风眼中精光一闪,朝石后扑来。肖东山见状,从石后闪出,冲冯如风道:“好个冯大善人,你干的好事!”冯如风不认识他,但见他脚下稳健,相貌威武,知道是个练家子。
冯如风心思慎密,先不理会肖东山,而是先到石后一看,见了洪离离,确定石后只有两人,才道:“你二人识得本员外?”肖东山瞬间已把眼前的局势算清楚,一切只看自己和冯如风的武功高低!无论识不识、认不认,这冯如风都会杀自己和离离灭口,于是索性道:“十善庄庄主,丐帮掌棒龙头谁人不识!”冯如风暗暗一惊,道:“你这汉子倒有些眼力劲儿,既是如此,你更是非死不可了。”
肖东山摇头道:“你这人太诈巧虚伪,纵然我不认识你,你也一样会杀我灭口,说什么更非死不可,好似你要我死,是因我认出你一样。”冯如风道:“口舌如此犀利,可惜就要死了。”肖东山点头道:“冯前辈武功高强,小子不是敌手,不过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不然我死了鬼魂也缠着你!不如你告诉你,你为何要杀了这姑娘,我做个明白鬼就不会缠着你了。”
冯如风一声叹息,无比痛心的道:“唉,谁愿意大开杀戒呢!但我丐帮和姚家庄仇深似海,这丫头正是起头之人,除了她方消我心头之恨!”肖东山道:“依你武功要杀这姑娘容易,为何大费周折,骗得这封绝笔书信在手?”冯如风得意的道:“笨!这姑娘好对付,这姚中天可不好对付,有了这封书信,我只需找个只做不认识的人送到姚家庄,姚中天必当这女娃儿是自个儿了断了,我事办成了,又脱了干系,岂不是好!”肖东山道:“不好不好,你只当我要死在这里,我偏要活得好好的,你的事就大大的不好了。”
冯如风初见肖东山相貌威武,身强体健,还有些忌惮,此时已看清肖东山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心中难免生出轻敌之意,他一声低叱:“受死吧!”一抓向肖东山抓来,肖东山脚下走个丁字,双手随手一抖一抛,反而来拿冯如风的臂膀,正是莲花拳第一招“步步莲花”第八式第三般变化。冯如风“咦”了一声,急忙变招,肖东山向前一步,四指握拳,拇指外竖,一记冲拳只打冯如风门面。冯如风以臂来格,肖东山拇指一翻,点向冯如风不容穴,正是一招“亭亭玉立”第一式第十三般变化,冯如风大叫一声“好!”连退数步,道:“你这是莲花拳,哪学来的?”
肖东山道:“算你还有点见识,哪学的你就不用知道了。”冯如风道:“我见林帮主用过,却不知你哪里偷学的,也罢,顾不得那么多,今日你就是个死!”他收起轻视之心,运起大莲花落,呼呼呼打出三拳,这三拳一拳接着一拳,在大莲花落的内力下,刚猛异常。
肖东山左一走右一走,不敢硬接,就如一朵莲花掉在水面一样,任由水流怎么急,只顺势而为,虽看起来柔弱无比,却毫发无伤。冯如风不发一言,双袖鼓起,一拳接一拳打来,肖东山道:“你这大莲花落,最多第九层,还欠些火……”话没说完,已被冯如风的拳风荡得喉头一紧,生生把一个“候”字吞了下去。
自从被拉赫三拳打通腹内滞结之气,肖东山的内力早今非昔比,就如爬山之人来到了高峰,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色,对武学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心中也颇有试试自己武功威力的想法,此时特意与冯如风硬接了几招,只觉有说不出的畅快。冯如风见他小小年纪有如此武功,大出意外,展开第九层大莲花落内功,与肖东山斗在一起,转眼已过了二十多招。
场上看起来冯如风占尽优势,其实两人旗鼓相当,不过是两人武功风格各异罢了。肖东山边出拳边道:“冯前辈,我打不过你,你也拿我没什么办法,你看这样打下去天快黑了,不如我们吃饱喝足了歇一晚上再打不迟!”冯如风闻言越来越焦急,他是动了杀心的人,知道久战不下对自己极为不利,这两个娃娃不死,把今天的事传到姚中天的耳朵里,哪还有活路?他心中一急,手上稍乱,差点被肖东山点中。
洪离离借机到崖边看了看,下面黑漆漆的早没了姚子欣的身影,料来已香消玉殒了。回头看两人激斗,激冯如风道:“肖哥哥,原来你武功这样厉害了,这胖子急得!哈哈,胖子,我看你还是自己跳崖给姚姑娘偿命吧!”
冯如风突然一声长笑,道:“两个娃娃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着只见他双臂一震,双臂的袖子都被震得粉碎,右手手腕上面约两寸处露出纹的“善”字来。
他招式一变,一掌朝肖东山劈来,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就如卵石击打在石壁上一样,肖东山吓了一跳,身上并不疼痛,才知并未被打中。
冯如风一掌接着一掌,只听空中不停“啪”“啪”“啪”的轻响,肖东山正欲硬接一掌试试,突觉眼前一暗,鼻中一呛,差点岔了气,这才发觉冯如风每一掌打过的地方,空中虽无异样,实则会让口鼻极为不适,倘若吸了他拳风留下的空气,喉头如吸入煤灰一般难受。
如此一来,肖东山不敢置口鼻于他上一掌落掌的地方,身法大受限制,连遇险招。
洪离离见状,拔出长剑,在一旁跃跃欲试。只见“啪”“啪”“啪”的轻响中,肖东山一个不慎,吸了一口浊气,待他忍不住咳了一声,冯如风看准机会,脚下一勾,肖东山站立不稳,扑通摔倒在地。
他一落地,嘴边正好有一块卵石,顺势含到口中,冯如风欺上前正要下手,只见肖东山一个翻身,“啵”的一声,口中卵石激射而出。这是肖东山当年双手无力时苦练的打猎技能,打野鸡、野兔没有不打翻的,劲道极大,此时的肖东山内力大进,这卵石真有震山碎石之力,冯如风想闪避时已来不及,卵石正中冯如风腹部,冯如风只觉一痛,急忙用手来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