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赫起先给气着了,这会儿反而笑了,道:“你要看他背篓里有啥倒也容易,你若胜了我,不但他的背篓给你搜,我四人身上人人都给搜!来来来,听闻你武功盖世,拉赫就来和你走几招!”
徐均平也看出拉赫是这伙人的首脑,不打话,就是一幡劈头打来。拉赫不敢大意,展开双臂,往后一跃,那幡卷着内劲,如影随形,直取拉赫喉头。拉赫看得真切,也是他艺高人胆大,把右臂伸到幡内,只一搅,手掌顺势抓住旗杆,使出十分内力一拉,徐均平哪里抵挡得住?只觉手臂一麻,那旗幡已被拉赫夺了去!那幡本是柔软之物,在徐均平的内劲下才能伤人,但遇到拉赫这种高手,内力比徐均平高了许多,这幡就是一块垫手之布了。
徐均平旗幡一脱手,已知对方武功之高,非自己可以抗衡,他是个老江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撒腿就往后跑,口中喊道:“好贼子,敢来中土撒野!你们等着,汉王府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拉赫等四人倒是没想到他溜得这么快,拉赫道:“那小子果然是骗我们的,这家伙武功平常的紧,我们还是快追那小子为妙!”塔巴克拜道:“我就知道那小子是胡说八道,我们得跟紧一点,别让那小子跑了!”拉赫道:“他们那车走不快,不用急,不会丢。”四人也不管徐均平,顺着大路朝肖东山和洪离离所乘骡车走来。
尤里道:“刚才这汉子说什么汉王府?”塔巴克拜此时已看完旗幡上的字,他指着“汉王麾下”四字道:“不错,这上面有汉王麾下四字,这人是汉王的手下。汉王势大,汉王府的人不好惹啊!”尤里道:“不但不该惹,还要多结交汉王府的人才是!”
前边的肖东山和洪离离倒是并没有跑的意思,肖东山安稳的坐在车里,对洪离离道:“不一会这四个家伙就会跟上来了。”洪离离道:“那个蛮汉这样不济事?挡不了一阵?”肖东山叹道:“他比我那时的武功高了太多,跟拉赫比就不够看了……想那时我的武功,我竟自以为还不错,真是井底之蛙。”洪离离道:“就该让拉赫教训教训他!”
肖东山道:“徐均平这等样人,一是坏,坏在私欲,他对我那般,不过是为了得到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意,后来留我一命,是为了虚无缥缈的金子;二是蠢,他只会先入为主,仅能以黑白是非识人待物,再强自想成自己脑中浮现的样子,并十分得意,他们的性子甚至刚直不阿、嫉恶如仇,但其心智浅劣,等同痴呆。像他这样的人可不少,这些狗东西混在人世间,人模狗样,偏生许多人分辨不出,亦无礼法束缚这些人,是以广为祸害……不过他这种人最是会逃命的,拉赫他们也会跟紧我们,不会去追他的……那日杨姐姐为了救我,与他相斗,这家伙打不过,从桥上拖着我跳入水中,杨姐姐为了救我出水,硬是让他跑了!”说着打了个寒颤,接着道:“我永世记得那日的寒冷和……和杨姐姐的舍命相救之恩!”他说到这里,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细声把杨洋救他的前情后续都说了,连有肌肤之亲用朝阳九气玄功救他的事也毫不隐瞒。
洪离离听了,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杨姐姐这样高义,倒是我心眼儿小了,我不该言语里挤兑她!我怎么就那样不懂事呢,杨姐姐竟是这样的大好人……肖哥哥,换着是我,我也会为你那样做的,你知道吗?”肖东山握了握她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沉默了半天,肖东山道:“人世间很多道理,终究还是看谁的武功高些……”洪离离点头道:“是啊,你要好好练好武功,才能保护我!这次你送我去,见了我爹,他要是,他要是教你武功的话……”肖东山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学,不会再让人伤了你!”洪离离突然提高声音,颤抖道:“不,不,肖哥哥,我爹要是教你武功的话,你一定不要学,一定不要学,你一定要听我的!”肖东山道:“这是为何?”洪离离道:“你别问,你相信我吗?”肖东山道:“我当然相信。”洪离离道:“那就好,你要记得,我爹的武功,万万学不得!”
正在此时,王贵却大叫起来:“哎呀,这么巧,这不是李旺哥吗?你回来了?”肖东山把车幔拉开一条,往前一看,前方来了一辆骡车,巧合的是居然和王贵的车一模一样——一样的车辕,一样的青幔蓝顶,骡子后坐了个黑脸汉子,就是王贵口中的李旺哥了。李旺见了王贵,也很高兴,对车内说了几句什么,就停下车来。王贵回头道:“公子,小姐,遇到我家隔壁的了,我和他讲几句话,请客人先歇息片刻。”说着也停了车,肖东山道:“紧要的说几句,我们还要赶路。”
两人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上攀谈,王贵道:“李旺哥,你怎么才回来,这趟走了好长时间。”李旺道:“别提啦,我本该早归家的,回来路过信阳城,去拜见我姑丈,我那个老表啊,又介绍我去拉了别的客人,这会可是个远路,要去福建的。你这是去哪里啊?”王贵道:“送两位客人到殉情谷,你刚才说什么,要去福建?”李旺道:“是啊,福建我还是第一次去,你倒是去年好像去过一趟,是不是?”王贵道:“是前年了,我几个舅舅都在那边做生意,我那次去顺道走了走亲戚呢!”李旺道:“我没去过,过了九江是走抚州还是走广信好些?”王贵道:“你是到哪里?”李旺道:“泉州灵源山。”王贵道:“自然是走抚州建昌这条路……要不我和你换一下,我也正好去看看我几个舅舅。”
李旺大喜,道:“太好了!殉情谷我熟,你和客人说说,我们换了,车就不用换了,反正我俩的车是同一个师傅同一个时候打造的,待归家了再换回不迟。”王贵道:“妙极!你要是先归家,告知我婆娘一声。”李旺道:“我晓得,这还用你说。”两人都下了车,走到一起,又低低交谈了几句,彼此乐意。
李旺回头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只见车幔拉开,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王贵,又把车幔放下了。
两人换了车,李旺坐到王贵刚坐的地方,看了车内一眼,道:“公子,小姐,我替王贵送两位到殉情谷,我常打那路过,路比他熟。”王贵也过来道:“公子,小姐,我和李旺哥换一下,好去福建走下亲戚,李旺哥家就和我隔一道墙,他人勤快,驾车又稳,您有什么只管吩咐他。”肖东山点了点头,洪离离微笑道:“也好,那几个番汉要找不到北了。”肖东山也笑了笑,道:“跟来也好,不跟来也罢,都是他们的造化。”
就这样,李旺驾车北行,王贵驾车向南走。
不说肖东山、洪离离、李旺,却说王贵往回走了不到一里地,撞见了拉赫、尤里、塔巴克拜、波塔四人。
四人见了王贵,都吃了一惊,不明白这车怎么往回走!塔巴克拜早叫起来:“你怎么转回来了?”王贵道:“去福建!”塔巴克拜道:“这小子果然诡计多端,这样转来转去,多半我们要找的人并不远了。”拉赫看了看车撵过的痕迹,道:“人还在车上,我们跟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