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东山又惊又喜,道:“原来你没事,你是装的?”洪离离道:“可不是嘛,逗这几个番汉玩玩!”说着就要下床,一起身只觉左边半边身子一麻,她一皱眉头,道:“这贼子功力不弱,我左边身子还是有点不利索。”肖东山扶住她道:“那你别动,躺着多休息一会。”说着用手指搭了她右脉,只觉她的脉象亢而乱,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又换手搭了左脉,一触到肖东山的心就直往下沉,原来洪离离的左脉之乱比右脉更甚,时而如雀喙啄食,时而如以指弹石,乃大凶之象。
肖东山沉思良久,知药品已无能为力,顶多能作辅助,要救她需得数倍于她自身内力的内力干预,先压住体内焦元掌的劲道,再一点点引出来化解掉,只怕要数个顶尖高手合作,花上数月时间,消耗这些顶尖高手七八年的功力才能做到。去哪里找这么多真正的高手?还要这些高手心甘情愿花数月时间消耗好几年功力?肖东山想到这里,身上打了一个寒颤。
“肖哥哥,我死不了,你别担心!”洪离离从他脸上看出深深的担忧,反而过来安慰他,肖东山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别多想,先好好睡一觉。”洪离离道:“带我去见我爹,我爹自有办法。”肖东山道:“好!你爹在哪里?”洪离离刚要回答,外面店小二问道:“客官,您老有什么需要的?”肖东山答道:“打盆热水来。”店小二答应着,往房里瞄了几瞄才走。
肖东山道:“这小二必是收了番汉的好处,来探虚实的。”洪离离道:“无妨,他们不会更进一步了。”肖东山恨道:“他日我必杀之。”洪离离握了肖东山手道:“肖哥哥,别动肝火伤了本心,我不会有事的。”肖东山道:“当今之世,我师父他老人家和青城派天纯道人医术为最顶尖,要不带你去找他们试试,只是路途遥远……”说着急得快出泪,洪离离笑道:“肖哥哥,带我见我爹就行。”肖东山道:“你爹真能医好你?”洪离离笑道:“放心,这世上没有我爹办不到的事。”她说得虽轻描淡写,但透着十足的把握。
这时店小二端着热水进来,肖东山道:“看什么看,再看抠了你眼珠!”那店小二低着头喏喏退了出去,洪离离笑道:“肖哥哥今天好暴脾气,一会要杀人,一会要抠人眼珠!”肖东山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用热巾给洪离离搽脸、手。
不一会,洪离离睡着了。肖东山小心翼翼在旁边护着,到了傍晚,洪离离醒来,肖东山问她如何,洪离离只道:“就是好倦!”肖东山叫来小二,吩咐店小二安排了饭菜到客房,喂离离吃,她勉强吃了两口。天一黑,洪离离又睡了。肖东山也不点灯,靠在床沿打了会盹,夜里起来看了几次,洪离离只是酣睡。
熬到天明,洪离离倒先醒来,她见肖东山挨靠在床架上,道:“肖哥哥,你这样睡觉不辛苦?怎么不回房睡?”肖东山道:“我怕你夜里不舒服,叫不到人,你现下如何?”洪离离起了身,道:“还好,就是心里有点发慌。”肖东山给她把了脉,与昨日无异。肖东山回了趟自己房,略略梳洗。
一会店小二送来包子和蒸饺,说是店里四位番爷送的,肖东山大怒,一掌打翻在地,道:“老子不要!装什么好人!给老子另上好吃的来,老子自己有钱!”店小二只得又去厨房拿来吃的。洪离离没见肖东山这样发过脾气,拉了他的衣角,低低地道:“肖哥哥,别生气!我们这就去找我爹爹。”肖东山柔声道:“你还疼不?”洪离离道:“好些了。”二人吃了早餐,洪离离比昨日稍多吃两口。
洪离离道:“我爹爹隐居地离这里还远,我先前说很近是骗这几个人的,我骑不了马了,还是去雇一辆车吧。”肖东山道:“好!”洪离离又道:“我爹爹隐居地难找,非得我亲自带路不可。”肖东山道:“好!”
叫来店小二问他哪里有车雇,店小二道:“客官要雇车去哪里?”肖东山道:“你问那么多!只说哪里能雇到车走远路。”店小二道:“客官真是问对了人,小二的表兄就是车户,专走远路的,一年没几天在家,凑巧才回来几天,现在找他正是时候。”
两人打好包袱,找店家结了账,牵了马,离了客栈。拉赫等四人见洪离离行动自如,异常吃惊,四人叽里咕噜说了一会,又跟了上来。
肖东山和洪离离依店小二所说,转了几条街,来到一排僻静民房,问王贵的家,只见一个精瘦汉子出来答应道:“我就是王贵。”洪离离说起要去殉情谷,王贵道:“二十贯车钱,路上吃住都是您的。我的车又快又稳,客官坐了不会后悔!”两人跟着他看了车,原来是一辆骡车,青幔蓝顶,肖东山到车内一看,车里宽敞,倒也干净,于是点头,洪离离给了十两银子,道:“先给你一半,你去安顿下,今天就出发,送到再给你一半,路上周到的话,另外有赏。”王贵道:“好呐!我去告诉我婆娘一声,过午出发,请客人到时候再来。”洪离离又道:“这两匹马,索性也送你了,路上好好服侍,就算是你的回报了!”王贵欢天喜地的牵过马,拉到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