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东山道:“我猜是阿明同门来了!”
洪离离道:“若何?”
肖东山道:“我们过去看一下。”
两人沿着昨日的路往回走,等走近阿明住所时,已见一位三十出头的汉子和阿明一起坐在大树下的椅上,端着一壶茶对着嘴正牛饮。洪离离一拉肖东山衣襟,躲得远远的一颗树后。
只听那汉子道:“小师弟,别再犹豫了,上次你说要给师父守灵,现在五七过了,师父的遗体大师兄也已运走了,你还留在这里作甚。难道是舍不得这两间瓦屋?你随了我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明道:“不去不去,我在这里自在快活,没来由去受人摆布,听人号令。”
那汉子道:“此言差矣,什么听人号令,你去了给你个官当,是你发号施令!哪是受人摆布?那是享尽人间极乐,你这里穷山僻壤的,能有啥好耍子!不说别的,就那京师的美貌女子,你就没见过,岂是你这山洼洼里的村姑能比的,那个白,那个嫩,嗞嗞,你试过才知道!”
阿明不屑的道:“切!说我没别的见识,我服,说没见过美貌女子,哼哼!我昨天就见过一个大美人。”
那汉子道:“小师弟,你今年二十七了吧,前些年么要伺候师父,就不说了,现在也该成家立业了,去做个武官,娶个体面的女子,再纳几个妾,不胜过这里万倍?难道你想一个人在这里过一世啊。你又无父母兄弟,师父又离世了,你不随我做师兄的去,随谁去?”
阿明道:“也不是不去,你要是早来一日,我就直接随你去了,现下有点要紧事要做,过一两个月我去京师找你就是。”
那汉子道:“什么要紧事,跟我说,我帮你做了就是。”
阿明笑道:“哈哈,就等你这句话!”说着往屋里去了,不一会拿着烧糊的藤盾和一捆绳子出来。那汉子见了,惊呼一声,道:“你和谁动手了!师父的宝贝怎么被搞成这个样子!”
阿明道:“说了你也不信,就是刚说的大美人,功夫实在了得,和我恶斗多日,昨日着了她的道,被她放了一把火,你看看,师父说门下弟子中,医病救人大师兄第一,行军打仗二师兄第一,制器造物你第一,你可得帮帮我,这可是师父的心血,补好了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高兴啊。”
那人拿了盾在阳光下细细看了半晌,道:“师父还说你武功第一呢,我就不服,改天好好和你打一架……这盾,能补,就是补后要打些折扣,还要毁一段捆仙绳。”他说着,把阿明肩上的那捆绳子拿下来细细对比着看。
阿明大喜,道:“我就知道三师兄对我最好!补好盾我就随你去见二师兄。”
三师兄道:“且慢!你说什么女子,敢来这里撒野?”阿明嘿嘿笑道:“可不是寻常人,‘天下第一刀客’杨旭的女儿,现在的馨洋阁阁主,厉害着呢……呃,你别这样看我啊,我跟你说啊,你别插手啊,这事我自己搞,这次我还真是输得有点服……喂,对了,别让二师兄知道啊,他手段太厉害……总之,你千万别让二师兄知道。”
三师兄道:“你小子是不是喜欢这个女的了,这副模样,没见过啊。”
阿明道:“别瞎扯,就是好玩儿,快快快,帮我把盾补好了。”
三师兄道:“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带着,我路上给你慢慢补。我这次专程来请你出山,连日赶路也累了,今日好好歇一下,明日启程。”
肖东山见他师兄弟说些不打紧的,一拉洪离离,正要悄悄离开,突听阿明道:“说来好笑,这几日几个求医的,只知道师父医术当世第一,不知大师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医术第一的名号早该归大师兄了。”肖东山听了,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要跳出来问个明白。
三师兄道:“大师兄的性情学医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师父说他小时候看到鹿腿断了还抱回家医治呢,被师父一顿打。你说可笑不,多好一锅汤!”
阿明道:“这次大师兄来,我看他双鬓都白了,你说,他做那个狗屁青城派掌门有什么好!为一帮臭道士操碎了心。还不如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快乐!”
三师兄道:“大师兄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他年纪最大,又是师父独子,我等尊敬他,远离他就是。”
阿明道:“你说的是!”
三师兄道:“你去收拾一下,把师父留下的赤血精、日化城、引魂砂都带上。”
阿明道:“哪里还有!只剩一小瓶赤血精了。那日大师兄带来一口冰棺,把师父的遗体运走了,原棺木我就依师父生前吩咐放到绝壁上了,把毒药都洒在那棺木里里外外,谁要是想冒犯师父棺木,嘿嘿,毒死几千人没问题。”
肖东山听到这里,暗暗心惊。这时一只柔若无骨,光滑细腻的手伸过来握了肖东山的手,轻轻一捏,肖东山知是洪离离,也轻轻握了握她。
三师兄道:“那你把这一小瓶赤血精带好了,省着点用,以后没师父制毒了,大师兄又不会帮我们制毒,李师娘又和我们不和,这瓶赤血精可就宝贵了。”
阿明答应了,正要回屋,三师兄又叫住道:“对了,忘了嘱咐你,‘二师兄’三个字以后休也再提!可明白?”阿明道:“那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