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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天色将晚,漫天红云照映碧海,光芒从透明的墙体里射进来,映得房间一片轻红。沈屏山抱着软乎乎、滑溜溜、肉滚子一样的蛇精倚在扶手上,一腿竖起踩着椅面,另一腿横盘着,让他盘在自己身上休息。

清景的身体就像水一样凉滑,长尾紧紧缠在他身上,尖尖的下巴戳进他锁骨窝里,两条小短腿在下面偷偷挤着他腰上一点嫩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沈老师,我让你变成原形示范一下你们鸟类的繁殖姿势,你老是不同意,是不是中间那条腿太长了,不能跟别的鸟一样蹲下去啊?你化成原形给我看看,就站这根棍儿上就行,我看看你尾巴够得到扶手面吗?”

“够得着够不着地面有什么要紧,够得着你就行了。”他懒洋洋地朝下瞥了一眼,手指拨开蛇精腰下的鳞片,露出红肿外翻的泄殖孔。里面那两团小小的肉锥不知什么时候又翻了出来,他伸手把玩着,又拉过两条小短腿儿对比,笑叹道:“唉呀,还不如腿长呢。”

清景不满地甩了他一尾巴,把蛇尾化成一双雪白的长腿缠在他腰上,气呼呼地说:“我腿这么长,当然比腿短了,你的能比腿长吗?你们鸟类的还不如我们蛇的呢,我以前看人家分小鸡,翻开之后才有米粒大呢。你就是人形化得比我熟练点儿,未必真的比我强。”

沈老师的火差点让他缠出来,却又知道他这副身体承受不了合道大能之威。如今身上没有固形益气的药,只好勉力压制自己,让他随便玩玩儿就算了。可是这蛇精真是越来越会玩儿,也不知是谁教的,简直不撩拨得人吃干抹净了他不肯罢休。

没等蛇精闹到要翻他泄殖孔的地步,他就按着他的后脑把人压进怀里,右手一招,床边箱笼便打开,飞出一套和清景鳞色十分相配的嫩鹅黄团花道袍。长袍也是鲛绡织成,共有六层,披上后还是轻薄得能透出肤色,不过这衣裳要配裙和蔽膝穿,上半身重点部分用金线织出的花纹挡住,总算不至于露点。

他早觉得这就只能在闺房里穿,谁料想应清光做了几身这么薄透的衣裳,穿着办过几回宴,就把这种风气散播到了整个修真界。再后来就连许多大千世界的凡人都爱上了这种有什么露什么的轻薄纱衣,用蚕丝仿制,号称六铢衣,一直流行到了今天。

蛇精换上这套道袍,似露非露的样子十分可口,可他还是理解不了这种审美,不觉问清景:“这衣服好在哪儿?”

“好在哪儿?”蛇精也有点诧异:“不是你觉得好才给我的吗?我还想问你怎么搞这么个衣服呢,你不觉得男人穿成这样……有点儿娘吗?”

“……是吗?这是我朋友留下的,我还以为你们都是爬行动物,比较有共同语言……”沈屏山差点忍不住笑,连忙把头扭过去,抱着蛇精站起来,咬着他的尾巴尖儿堵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笑声,故作平静地说:“流行变得真快啊。”

不过他把清景带过来并不光是为了让他认认自己家门,换身无足轻重的流行服饰,而是要给他拿一样于修行至关重要的东西。他吮了蛇精尾巴尖儿一口,感觉到那副凉滑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打了个激灵,拍了拍他的尾巴提醒道:“闭上气,我带你去一趟水里。”

蛇精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身上,沈屏山登上曲颈靠背,脚下湖水便化出一座凝碧长阶,托着他步入湖中,最后在两人头顶重新合拢。

进了水之后,他们就仿佛从走楼梯变成了搭乘直上直下的景观电梯。海中到处都是几人高的珊瑚树和艳丽的游鱼,下方深暗的水底荧光闪闪,落下去才看出是巨大的珠蚌,张开壳露出类似夜明珠的宝珠。他简直以为自己走进了海洋博物馆,时不时伸手碰碰小鱼、摸摸值钱的珠蚌、珊瑚,再逗逗温驯的海龟,激动地传音问沈老师:“咱们拍这个吧?这个比小千世界的海还好看呢!”

沈屏山摇摇头,给他解释道:“这些景观都是当初你……爹地我的朋友用*力布置的,哪个炼虚期以上的修士都能弄出来。戏剧部的拍圆光幻视剧都是这种手段做的布景,都用徐叨了,没有小千世界的天然野趣。你随意看看,下面有一件我存下的宝物,咱们这趟回玄元大世界,就是为了拿这东西。”

那件宝贝也是个珠子,存在一枚三十平米大小的蚌壳里,沈屏山捏了个手诀,将一道清光打过去,上面那片蚌壳便自动张开,露出一片盈盈金光。光芒越往上越收敛,就像是在蚌身上方罩了个玻璃罩子,走进去才看到里面其实是空心儿的,壳里铺着海绵般的软垫,当中衬着一枚核桃大小的圆珠。

那枚珠子反倒不亮,看质地似木质,纹理又类似猫眼儿石磨出来的,表现浮起一层蒙蒙清光,仔细看那纹路,竟有种要把神魂都吸进去的错觉。清景连忙闭了闭眼,沈屏山便握着他的手,教他把珠子攥在掌心里,用神识慢慢接触,感悟其中蕴藏的大道气息。

他的语气神情都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按着清景化回人形,让他盘坐在软垫上感悟这气息,并给他讲解了这东西的来历:“这是宇宙之初诞生的道果。当时宇宙时空还只压缩于一点,历经太初、太始、太玄、太素四纪,三千大道自宇宙奇点诞生,以时空两条大道为支柱,地水风火交织为基础,三千大道交融汇合,其气息交感凝成了渊极道珠。这种道珠只能诞生在宇宙奇点所在的太初宇宙,就是合道大能,也要拼着耗费数万年功力才能采得一枚。”

“渊极道珠?”一道电光从清景脑海中闪过,他心跳得厉害,口干舌躁,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跟着这个名字浮出水面似的。

“静心!”

沈老师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一道清凉的灵气从头顶灌入,压制住了他翻滚的记忆,并引导着他的神识注入了那枚道珠。

“三千大道,看你能领悟几条吧。可别辜负了前世的跟脚……就算合了生命大道也无妨,大不了咱们多养几群孩子就是了。”沈屏山静静坐在他身后,左手按在蛇精的眼皮上,眼睑微垂,嘴角含笑,等待他从悟道中清醒过来。

……

清景其实没觉着悟出来什么,反倒是神识盯着那珠子盯得眼晕,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再睁开眼,便又身处在海面上那座水晶宫殿里,沈老师正倚在美人靠上拈着葡萄吃,身边还有几个美女给他捧碟子。

清景一下子打起精神了,跑过去往他腿上一趴,张着嘴“啊,啊”两声,示意他喂自己几粒。

可是从前连鸟翅都给他啃的沈老师,现在居然不理他!蛇精大怒,伸手去抓沈老师的衣袖,手指却从他的腕子里穿了过去,手中空握,沈老师却像完全感觉不到他似的,照样悠闲地剥着葡萄。

清景又试着抓了他两把,还把头埋进他胸口,可是都没用。他就像是变成了一具幽魂,无论碰什么东西都会直接穿过去,急得他来回乱转。

转着半截儿,他忽然听到一声温柔的呼唤声:“九郎。”

循声望去,屏风后面桌子上居然坐着名身着绛紫直裰、织金鹤氅、腰围玉带、发束珠冠的男人,正一手支颐,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副横卷。他连眼都没抬,说话也极为随意,可沈老师才听他叫一声就站了起来,扔掉葡萄,走到那张桌子前笑吟吟地问道:“你弄出多少了?”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长眉入鬓、眼含秋水、一身儒雅的书卷气,除了脸不够尖、打扮得有点儿繁复过头以外,简直哪儿哪儿都生得无可挑剔。他右手提着笔,招呼沈屏山过去,抚着那副长卷,略带得意地说道:“九郎过来,替我看看这卷修行基础五百题。这都是我精心总结出的心血经验,我算过了,只要好好琢磨,足够能把一个凡人领到金丹三转。”

这个人跟沈老师好熟啊。

原来沈老师小名小九郎,他都不知道。

他在这儿呆得这么随意,还能支使动沈老师帮他看卷子,难道说,沈老师那位好到能把遗产留给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位?

清景很快推理出了此人身份,再看他感觉就更复杂了。这么一位修为高、又有钱、还会出题的前辈大师,还是沈老师的好朋友,估计也得是合道大能了,居然就陨落了?而他本来在海底领悟着渊极道珠,居然梦到了这人……诶?他怎么会梦到这个人呢?

梦里的沈老师已走到桌边,接过卷轴边看边点评。清景正好想不通自己这梦有什么深层意义,索性暂时抛下,也飘过去看了几眼:嗯,字写得挺好,就是有好多都是认不出来的生僻字,而且用的词都好复杂,明明都是中国字,凑起来感觉比外语还难翻译。

他刚想吐槽,就听到沈老师兴致勃勃地开口:“光是背记这些书面的东西似乎体悟不深,不如把真元运行图做成玉简,让他们直接用神识融合,以图像带动真元,这样更适合初学者入门。”

他那位有钱的朋友笑道:“不光这样,你仔细看我这卷轴上面封印的阵法。”他用手一指,卷轴上便生出一道流光,化作人形囚笼,把身边一名娇柔美貌的侍女牢牢困在其中。

那名侍女心理素质极高,进去之后就一句句念着题目和解释,念几遍便能背下一道,再转到下一道题,反正哪道都是清景连听也听不懂的高深哲学知识。

紫衣道人矜持地笑道:“我新研究出的小法术,能把人的元神困在这片书山题海之中,哪怕身子出去玩,脑子里也是随时都能补充知识的。除非把这基础五百题都能熟烂于心,这座樊笼永远没法打破。”

沈屏山欣赏地看着那道金笼,指尖一引便引到了自己身上,试了半晌,便收起卷轴,满意地笑了笑:“效果不错。我想还能再加几道感悟大道的题目,让他们先见识了更高的境界,以后修行中就能高屋建瓴,不会被小道带偏了心性了。”

那人一下子受了启发,抢过卷轴就往上加题,那么难的东西随手就写,写时还不耽误了和沈屏山说话:“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有的弟子先前学过这些的,也应有个考核规制,省得他们都得从头学起。”

“那就再把题目分细致点,简单的都由弟子们自学,经过考核牢牢掌握简单的一层了,再给他们学难的。”

两人商商量量的,闷在屋里就搞出了如此狠毒的学习和考核制度,听得清景毛骨悚然。他走到桌前看着那卷《修道基础知识五百题》,脑中不由想起了从前在执天阁山脚见过的《五百年招考,三百年模拟》。

这岂非就是那套卷子的前身?难道那种没上过学、不懂理科的文盲半文盲就不许进门派修行的无理规定就是从这两人而起,以至流毒至后世?清景越想越惊恐,摸着卷子的手指微微颤抖,再看紫衣道人那副俊美高华的模样,就好像看见了执天阁考官不近人情的面孔。

难怪这人早早就不在了,或许就是因为这套填压式教学方法,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恨死他了呢!

天色将晚,漫天红云照映碧海,光芒从透明的墙体里射进来,映得房间一片轻红。沈屏山抱着软乎乎、滑溜溜、肉滚子一样的蛇精倚在扶手上,一腿竖起踩着椅面,另一腿横盘着,让他盘在自己身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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