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诺没回避他的目光，玩笑道：“没听过仗势欺人吗？”
“仗我的势，报你的仇？小算盘打得够精啊，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不出来你怎么办？”
林一诺混不在意道：“万不万一，结果都一样。”
宋天光挑眉，似笑非笑道：“确实一样，反正我不出来，你可以找老头。”
“老头？”
林一诺说完才反应他指的是宋砚，笑道：“你猜错了，我不会找他。”
“嗯？”
他侧目，眸底危险尽数消退，只余疑惑，“你不给老头打电话能解决这事儿？”
她沉吟片刻，说：“我打电话叫你出来，是因为这是你家的事，理应由你来管。当然，若你不管，我不介意多管闲事，所以你出不出来，孙三的结果注定。”
“至于宋先生，我惩治孙三的时候，会和他打招呼，不会劳烦他回来一趟。”
打招呼和回来一趟，有着本质区别。
前者是提前告知，自己处理。
后者则是告状，宋砚自己处理。
宋天光眼眸微眯，有些意外，小丫头还挺讲原则。
但是，“你初入平城，根基不稳，凭什么惩治孙三，他可是老头三舅的孙子。”
林一诺看他片刻，不答反问，“你句句不离宋先生，是想探问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
宋天光向来敢作敢当，被戳穿后，没正形地笑笑，“老头对你好的有些过分，我好奇问问，不行吗？”
“好奇？”
林一诺下意识咂摸这两个字，却在念完的瞬间，心灵福至，恍然大悟道：“你那么针对我不是因为我说你谱子写的一般，而是因为……唔，唔。”
宋天光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因为太急，力道没收住，所以她本能被带的往后一倒，好在他还算绅士，提前伸手护住她后脑勺。
“咚——”
掌骨磕上玻璃的声音在林一诺耳边炸开。
不同于屈指敲窗的清脆，有些沉闷。
听着就疼。
林一诺回神抬眸，正想问他‘没事吧’，意外瞧见他不带丝毫邪气的眉眼，清澈干净，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纯净透亮。
两人原是各占一边，现下宋天光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在林一诺这边，想要撤回，奈何左手还垫在她脑后。
静默片刻，没等到她动作，出声道：“没事吧？”
他语气很清淡，是没有任何情绪掺杂的那种清淡，听起来像是节奏舒缓的钢琴曲。
洗涤心灵。
因为挨得很近，未免她尴尬，所以宋天光本能地盯着她蓬松的发顶。
等了一会儿，没回应，他才垂眸看她，呼吸微窒。
少女眉眼精致，拢着仙气，近看更是美得不像话。
喉结微动，语气稍沉，“我手麻了。”
林一诺骤然回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