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抬头看着他,眼中仍然是不解。
林正摸摸她的头,说道:“女子的生死大劫便是这生儿育女之事,你知道我名下有医馆,薛大夫也是我的好友。几年前,我在医馆待了一段时间,见得几名妇人都是难产而死,而生下来的孩子夭折的也是不少。薛大夫说,女子虽然十四五岁便能生产,但是这时身子未长开,难产的几率高。特别是闺阁女子,身子骨弱,不比乡野村妇日夜劳作。而且这孩子是要晚些生才好,父母年岁太小,孩子的夭折的可能性就高。”
林正怕赵容不相信,还拿出皇家举例子:“你看,当年皇后不就是如此吗?年岁太小就成亲,难产下太子,如今身子骨也弱。太子非陛下第一个儿子,陛下早年的几个孩子都是夭折了。皇家有御医时刻围着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所以我才一直忍着不碰你,也是想等你到了十八岁。”
林正有些不想回忆起当年无意中见到的那一幕。难产而死的人,他也是见的,就住在薛长春的医馆旁边,还是个身材娇小的新妇,前几日还过来买保胎药。被推来医馆的时候,身下鲜血淋漓,脸上也是被痛苦扭曲,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薛长春也是尽力抢救,只是夫家执意要保小孩,生下一对龙凤胎之后,那个女子就流血不止去世了。那还是头一次有人死在林正面前,给林正的震撼非常大。
后面没几天,那对龙凤胎也是相继夭折。
林正和薛长春讨论的时候,薛长春见惯了生死的,说这样死去的女子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林正这样完全是少见多怪。
林正这才了解到古代那堪称恐怖的孕妇死亡率和婴儿死亡率。
他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子成为其中之一。
娶了赵容之后,赵容虽然说已经有十六岁了,但是也是娇小身材,有几次实在是忍不住,他的脑海中就会闪过那个难产而死的妇人,然后再多的欲-望也化为乌有。
“你便是担心这个?”赵容难以置信的问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说的太小,不是审美异常嫌她太瘦小,而是年龄和身体。
她知道生产是女子最难渡过的一道坎,但是她没想到她还没担心这个问题,夫君就为她担心起来。
林正点点头。
是的,他真的很担心这个问题。
和赵容成亲越久越是喜欢,也越是担心。
“夫君。”赵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自己夫君太为自己着想,太关心自己吗?可是她这些日子因为这件事情提心吊胆的。
林正道:“母亲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以为我是我阴气过重,生子不易,要等到女子十八之后才能正常有孕。”骗林母最容易了,他说他自己身上阴气重,林母根本没有一点怀疑,说要过几年才能生子,林母也是不疑有他。
难怪婆婆从来不过问这件事情,也不催着怀孕,原来是已经知道了。
林正又道:“成亲当日我虽然看上去很淡定,但实际上却很紧张,紧张得忘记与你说这件事情了。以为第二日母亲会和你说起这件事情,你一直没问,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所以只是个误会吗?如果自己早点开口,根本就不会为此担心了?
只是,就算林正是一心为她好,赵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理由。
等到十八岁?
她今年十六岁,难道还要等两年吗?
算上怀孕的时间,就算是一帆风顺,圆房之后几月就怀孕了,生子又得拖上一年。
这实在是太晚了好不好!
而且什么十六岁生孩子容易死掉?她身边那么多的亲戚也不都是这个时候生孩子的吗?一个一个都活得好好的,孩子也都没什么问题。
那个薛大夫原来是个庸医!竟然对自己丈夫说这些事情,让丈夫不敢圆房!
夫君是为自己好,赵容也不敢怪罪,所以自然把矛头指向了无关人士薛大夫。她觉得实在是薛大夫太过多嘴。
“夫君,我们族里还有十三岁嫁人的,圆房是推迟了两年,但十五岁也已经怀孕了,还生了儿子。比她早的也是多不胜数,哪有等到十八岁的!”赵容鼓着气,努力要劝说丈夫摒弃这种歪理邪说。
奈何林正就算穿越了,不否认神秘力量的存在,本身还是相信科学的。
他可不敢拿人命去赌,赵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想起那三条人命,更加怕了。
最后赵容说不通,这圆房问题她算是明白了,但是却解决不了。是以最后,她仍然是生着气。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母察觉到了一点两人的异样。
小夫妻闹别扭,不是常有的事情吗?儿子和儿媳一直和和气气甜甜蜜蜜的,实在是稀有。所以她也没当成什么大事情,嘱咐两人相互理解一下,暗示儿子哄一哄,她觉得就差不多了。
林正是答应下来,赵容还怄气,但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未知恐惧。虽然不赞成丈夫的某些观点,但实际上丈夫能这么为自己着想,她心里也隐约有些开心,以后她只要努力说服丈夫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林正按照原定计划去了京城郊区,见了管着花露水厂子的李管事。对方一件他,吃了一惊:“你这眼睛怎么了?”
林正苦笑了两下不做回答。
难道要他说,他夫人想着法跟他圆房,他昨天一晚上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才起了这么重的黑眼圈吗?
李管事只觉得林正的精神头差了些,他记得林正是很懂得养生,平日也时常锻炼,总是精神饱满的样子,这样实在是很少见。
林正一脸疲惫的和李管事讨论起事情来了。
好在花露水厂早就走上了正轨,事情也都不多。他带来了几个琉璃厂生产的样品小瓶子,给李管事看。李管事颇懂女人心,比起他们现在的瓷瓶,这种淡绿色的透明小瓶子明显更加漂亮,也更能受到欢迎。他问了一下价格,林正提的价格比他的心里价位低了不少,他确定有利可图。
林正的琉璃厂在那里干烧钱就烧了几年,其他几位合伙人虽然都是财大气粗的主,但也不能像林正那么淡定,是以现在林正就在帮着找销路。
按照林正的意思,至少要能生产出大块的平板玻璃,然后做出了镜子,这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
不过既然他们催着,林正也想让他们安心一下,也就让他们先见到点利息。
同时他这些天到京城各处奔走,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准备收手了,初来京城的时候,他也是年少气盛,仗着后世的知识,到处开花,弄得名下那么多厂子。
他已经准备科举了,这厂子自然不能再去做了,他问过妻子,旁人家都是靠着收田租房产和铺面度日,他就打算把部分产业给出手。
花露水和香胰子他本来不看在眼中,但是考虑到妻子对这个貌似很感兴趣,而昨天他有惹了妻子生气,就打算暂时不卖掉这两个场子的股份,也弄一点东西送给妻子。
在林正所有的产业里面,他真正想要留下的唯有太白书斋和长春堂,其他的都只是为了赚钱,就算是琉璃厂,他也是打算玻璃研究出来之后,就把股份给卖了。
讨论完合作事宜之后,李管事听得林正要带些别致的花露水给夫人,笑了两下,领他去了放样品的房室取了一小盒十二瓶的花露水。
“若不是林老板你要,这盒东西我可不拿出来的,十二个瓶是十二月花,每月不同,别看瓶子小,价格都是不菲的,关键是有市无价。就算是这京城贵人无数,能够得到这东西的也是少数。”
林正听他讲得好,就再三谢过,提着那盒东西回了家。
赵容表面上已经不生气了,对林正越发温柔。但是就是这种过分温柔,才让林正心惊胆战饱受折磨!
林正奉上礼物。
赵容自然是满心欢喜,见四下无人,她就凑到林正怀中,甜腻腻的向他道谢。
她昨天一晚上琢磨的都是怎么勾引林正。现在她是明白,圆房一定要尽快,丈夫不答应,自己也不能作罢。男人嘛,不都是那样好颜色吗?夫君不是审美异常,自己也不是对他没有吸引力,只是他自制力好一点就是了。上次差一点就做了,说不定自己努力几次就能成功呢?所以就算是难为情,为了早日圆房,她也要主动出击。
和她相比,林正原来表面上的淡定已士大夫似的经是没有了。
见到妻子还是如此,意图这样明显,林正将礼物推过去,道:“夫人,我这是求你饶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挣扎着过来码字的,肚子好痛,快撑不了。
可能没写好,但是没办法了,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