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林家都是座无虚席的,便到了晚上,也总会有人来拜访,这些多半是林正以前的同窗。林正不便拒绝,但他并不善于客套,谈天说地间总带些应付性。若是有眼光的,察觉到了,会自行离去。但实在有些人没眼光,这就时常拖到三更半夜。说好听点,叫做志趣相投秉烛夜谈,说难听就是烦人!
这日已经是入夜了,林正刚刚送别了几个学子,坐在椅子上,揉揉眉心,觉得有些疲惫,拒绝了清莲送上的汤水,道:“你去准备些热水,我洗漱一番就去休息。”
清莲应下,然后就去打热水。
林正舒展筋骨,捏捏自己的肩膀,觉得应付人比读书还要累得多。
一边歇着,林正一边思考。
前几日他对妻子说了要抑制一下母亲信佛的势头,但如今他也没找到机会。
林母信佛的由头是他,难不成他真的去解释一番自己的来历吗?
是以这几日他都有些烦躁,他已经是准备去京城了,京城和这山沟子里面自然是相差极大,不说其他,物价就是这边的几倍。他到京城至少要待到会考之日,这就有半年多的时间,住客栈太划不来了。他肯定是要在京城买房,这又是一大笔开支。
家中仆人佣人也是要过去的,路费也不少,他和母亲提过去京城的事情,母亲倒是现在都还没什么决断,似乎也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
故土难离,在古代更是这般。林母在这小山村待了大半辈子,要她一下子就走,肯定是很难。
只是若是由着母亲在这边,他也不太放心。
以前林正还觉得自己计划周全,现在他却是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只想着考试,其他都没考虑过。
好在是现在已经娶了妻子,有一个人能够帮他分担一些。先前已经让容儿睡去了,也不知道现在睡着了没有,若是还醒着,那就再讨论一下去京城的事情吧!
林正这样想着,清莲也端着水进来了,林正放下思绪开始刷牙洗脸,正准备等会回房间,这时后院突然响起了犬吠声。
林正养了几条狼狗,都是由护院带着,平日甚少叫唤,不过这几日人多,又有爆竹声,那几条狗叫唤的时候也多了起来。
“清莲,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别吵到了母亲。”
林正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林府看似半开放很是松散,实际上几个护院都是他找来的江湖老手,经验丰富,加上夜晚放出去的三四条狼狗,小偷小摸基本上不可能。
而且这山沟里,本来谁要是个小偷小摸十里八村都知道,他们这边治安一直不错,可以称得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
林正也是自身秘密太多,才会雇请那些护院。
清莲走了,林正回房,如今已是入夜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唯有卧房有几点灯火,那是特意为林正留的,是以林正看到的时候,脸上露出微笑。
犬吠声越来越大,林正顿住脚步,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林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回房,狗叫这么大声,想必护院都是醒着的,真有什么事情,他们回去处理。
然而,等林正推开门,就突然响起一声。
“夫君,小心!”
林正也是在外闯荡了几年,也练了些身手,反应算是敏捷的,当即向后仰。
叫人的是赵容,此刻赵容被一个持刀的黑衣人挟持,黑衣人见到林正推门而入,正想借势偷袭林正。
赵容这一喊,林正躲过,让那黑衣人怀恨,用刀柄往她头上一砸。然后随手一甩,不去管她扑向林正。
赵容被扔到地上,剧痛难忍,神智都有些模糊。
因为半是偷袭,对方手中又有兵器,林正只能不断躲闪。
那黑衣人也是身强体壮,有些武艺在身,刀刀逼人,眼看那刀就要砍到林正身上。
又是一个女子的尖叫。
原来奉命去查看的清莲这时候回来了,见到有人持刀行凶,这个本来就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女孩当即昏了过去。
不过她那一声尖叫,倒是让黑衣人的刀势暂缓。
林正乘机用一个既不雅观的驴打滚躲开黑衣人几乎是势在必得的一刀,然后窜进卧房,抓起凳子,便往黑衣人头上砸去。
黑衣人以刀挡住,凳子的腿裂了半边。
两人激斗起来。
赵容此刻睁开双眼,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也难以反应。
半柱香之前,房间里面突然就窜出来一个黑衣人,不但目光淫邪,还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要她说出聚宝盆的下落。
什么聚宝盆,她可不知道。
只是黑衣人凶器在手,她也不敢反抗,只能暂时装出听命的样子,打算周旋一会。然而犬吠响起,这黑衣人有所警觉,就是不肯随她出房门。
然后丈夫进门,那黑衣人又要对付丈夫,她大叫出声,却也被黑衣人踹了一脚。
现在她身上隐隐作痛,她本是娇生惯养的女儿家,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心里也是又惊又怕的。
见丈夫和那黑衣人斗成一片,虽然丈夫身手敏捷,但那黑衣人手上有刀,更有优势。
那黑衣人一个大步走到她身边,又要迎向丈夫,赵容一咬牙,鼓起勇气,却是抱住了那人的腿,不让那人移动。
林正一手拿起桌上的花瓶,朝着黑衣人头上一砸。
他用的是花瓶底部砸,一下去,黑衣人的脑袋便流血了,身形也一顿,开始慌。
赵容见林正脱离险境,也是松了手,趴在地上,喘着气儿。
林正一脚将黑衣人踹倒,然后又拿了凳子向他砸去。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响动,几个护院压着人过来了,他们也没料到除了刚刚抓的一批,居然还有一个,还到了主卧,也都是上前来。
这些人也是带着武器的,黑衣人已经是受了伤,几下就被制服困了起来。
补完刀,确定再无威胁,林正马上把妻子扶起。
赵容也就是痛,受伤其实不重。
她抬起头,仔细看丈夫:“夫君没受伤吧!”
林正左臂被擦伤了,划了一道口子,见妻子担心,便摇头道:“被擦伤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赵容咳嗽着,拿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汗。
危机过后,这样的举动更显得温馨,林正看着妻子在自己眼中还带着些稚气的脸,不禁出了神。
然而却是有些人不解风情。
护院武强指着被捆绑好的几个人,问道:“老爷,这几个人怎么办?”
现在那黑衣人的面巾已经被扯开来了,林正一眼便认出这人便是白云寺的了信主持。
他没想到那白云寺原来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林正道:“先审问一番,明天送到官府,我亲自送去,见一下县太爷,他们持刀行凶,图谋不轨,死罪难逃。”
“武飞,你骑马快,现在去把薛先生请来,夫人为了救我受了伤,要薛先生带好药箱前来看症。”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明明12点以前发文,结果拖到凌晨四点才审核完毕,订阅收藏都掉了,泪流满面啊,明明不是我的错。
连着几日,林家都是座无虚席的,便到了晚上,也总会有人来拜访,这些多半是林正以前的同窗。林正不便拒绝,但他并不善于客套,谈天说地间总带些应付性。若是有眼光的,察觉到了,会自行离去。但实在有些人没眼光,这就时常拖到三更半夜。说好听点,叫做志趣相投秉烛夜谈,说难听就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