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啥事儿,你就安心在家带孩子,这几天我们正在收拾合适的地方,只要打扫好了,就过来找你过去。”
“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三四个月的时间,足够老百姓入门了,也不需要学拼音,因为他们不看书,只认字。
数学的话,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如果还有时间,再学个乘除法,就够用了。
也就是小学一二年级的课程,对她来说轻松,可是要想召集够足够多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因为大多数人,还是很封建的,所以这后面的动员工作,还得靠屯子的这些骨干去说,所以他们的准备工作干起来,怕是要等到12月初了。
现在是11月中旬,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安然是阴历十月初八生的,现在是阴历十月二十五,这日子啊,真是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过的。
识字的人在这个年代算是稀有物种,一个村里面的文化人占比,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国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号召各地进行扫盲工作,只不过这边貌似开展的优点晚了,建国初期应该就有这样的政策了,而今五三年马上就要过完了,可不就算晚了。
送走了屯长他们后,秋霞和彩花一脸兴奋的看着安怡。
“太好了姐,当老师可比去地里干活轻松多了,还不耽误你带孩子,这育红班肯定是和小学连在一起的。”
安怡也觉得算是解决了她日后的头等大事儿,“的确不错,你们俩识字吗?”
两个人同时摇头,“不识,没上过学,从小到大只有干活的份儿,这种好事儿,想都不敢想。”
安怡想着左右也没啥事儿,还有半个来月的时间,三个人带一个孩子还算轻松的情况下,先教她们背诵乘法口诀,写自己的名字,小黑板粉笔都是她的战利品,三个人盘在炕上,一个教两个学,还有一个咿咿呀呀自己玩儿的,氛围特别好。
也不耽误她们纳鞋底,做衣裳,做尿褥子,有说有笑的,外面天寒地冻,屋里面却温暖如春,有时候烧得热了,还冒汗,烤红薯、土豆、馒头、粘豆包啥的,成了她们的零嘴。
这姐们俩在的时候,给孩子沏奶粉喝,奶粉已经单独装在没有任何标记的密封罐里,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她才喂空间的牛奶,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就感觉这孩子似乎胖了点儿,有这么多好东西的呵护,营养跟得上了,体抗力上来,风寒竟不自觉间好了,偶尔有鼻屎,还需要费心的帮奶娃娃掏出来。
偶尔会有肠绞痛,这样的夜晚最难捱,好在晚上有牛奶补贴着,她倒是没受太大罪,如果睡眠不足,就睡到空间里补一会儿,无伤大雅。
安然刚抱回来的时候,皮肤发黄,疑似黄疸,她给喂了多天含白蒿的中药水,才逐渐缓解下来。
满月之后的安然,皮肤不仅白皙了很多,连眼睛也看起来更有神了,听力没有问题,能跟着她的指引转头,总体来看,这是个健康的孩子。
只不过宝宝这个时候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只要她能跟随她手里的东西转动眼睛,视力应该没问题。
因为有灵泉水为她排毒,所以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就跟拨了皮的鸡蛋似的,滑嫩的可爱。
不过跟后世白白胖胖的孩子比,她只能用瘦弱来形容,好在是足月的孩子,精心细养,健康方面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个胖的界限,要好好控制,要不然会引起别人家的嫉妒和眼红。
非常时期,可不敢让别人抓住把柄。
但四个月之前,她的唯一主食就只能是奶,别的一概不行,就算有人告诉她喝米油面汤,她也不能这么做,担心孩子肠胃负担太重,不消化,能坚持还是得坚持一下。
姐妹俩虽然不去外面卖豆腐了,可如果村子里谁家要吃豆腐,就会提前跟姐妹俩说,汇总一下,抽出一两天的时间统一做,虽然赚的不如外面多,但闲着也是闲着。
有了孩子拖着她后,就更不乐意出门了,姐妹俩经常过来给她跳水洗尿布做饭,反而她们自己家没怎么开火了,因为孩子是她们抱回来的,要是什么都不管,就太不是人办的事儿了,所以主动承担了尿布的任务。
因为冬天太冷,所以百天之内宝宝是不打算抱出去的,就算出太阳,也是晴冷晴冷的天。
但不意味着不能在门口坐一会儿,既然出生在东北,就得承受得起东北的天气,直到感觉宝宝的脸蛋逐渐变红,才抱回屋子里,如此反复,当然,挑选的都是有太阳的时候。
然而事实有些残酷,因为扫盲班的报名情况,不太好,哪怕村里面的干部全员出动去做思想工作,报名的还是寥寥无几。
“我看呐,大家都是害怕了,一听说这扫盲班还得考试,就怯了。”
“真是没有远见,识字班多好啊,这都是长本事的好机会,你要是斗大字不识一个,出门去代销店儿,人家黑板上写的啥字,你都整不明白,多丢人啊!”
“对对,还是姐教咱们的乘法口诀好用,口算就能算出来了,不像以前,还掰着指头算,算白天,浪费时间不说,有时候还因为紧张算错账,现在好多了,只要乘法口诀背得熟,经常应用,咱俩这帐越算越明白了。”
村子里的俩初中生,一个是屯长家的孙子,一个是会计家的儿子,就这俩,还都是男孩子。
他们过来跟她交流的时候,本来是自信满满,甚至还有些瞧不起她,觉得她一个大妈也来凑热闹。
结果不交流不知道,单是人家提前准备的教案,就不是他们俩能做出来的,尤其那上面写的字,那就跟印刷体似的,太漂亮了,他们的趾高气扬,也因此收的严严实实,不自觉就成了安怡的学生。
整天老师长,老师短的,请求她教他们书法,遇到不会的题来问她的时候,她也会认真讲解。
“安老师讲的,比我们老师讲的都细致,很多方法都特别的简便,不愧是城里人。”
安怡一听这话,严肃的道“我不是城里人,我也不是老师,这话不要乱说,以后叫我婶子或者姐。”
安怡不喜欢这些称呼,两个初中生也不敢较真,听话的改成了姐姐,因为婶子听起来就老,最主要的是,她并没有嫁过人。
后来,屯长将扫盲班和开春的土地改革连在一起,考核通过者有机会竞争一些干部岗位,这才有越来越多的人报名,因为岗位需求还不少,屯长也有欺骗的嫌疑,反正是将家里闲着的人,全都拖到了村委,分了三个班,三个老师一个人带一个班,每个班差不多三四十个。
来听课的男女老少,带什么的都有,有纳鞋底,打毛衣,剥蒜,掐辫子的,哎呀,真是五花八门。
但好在都还算听话,因为每间教室都有维护秩序的,闹不起来也乱不起来,加上安怡的课生动的很,讲个成语,能引据经典,已经不是简单的照本宣科了,而其他两位老师在安怡的启迪下,也做了很多的功课,所以识字课也变成了故事会,从故事当中看待人情世故,学习中国传统文化。
老百姓从最初的应付,到逐渐喜欢,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每天就上午上一大节课,下午就是老百姓自己的时间,当然,她也会留作业,总之,是真的将识字班办成了她想象中的小学课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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