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六哥当年为了彩礼几乎将叶家掏空,可得来的两个嫂子却知道感恩,不仅给哥哥们生了孩子,也成了家里家外的一把手,挣工分带孩子,那是干得热火朝天。
叶家的叔叔伯伯身体也不错,如今家里那边都吃大食堂,走工分制,日子不说过的有多好,起码都好好的,健康的活着,但仝战的情况,就……
没有了仝战的贴补,叶欢的花销也开始节省,她仍然有j籍,可以托关系买得到卧铺,然而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带着孩子们做了硬座,最大的孩子十岁,虽小的才两三岁,拖着一串葫芦娃从新疆回内地,光在路上走,就要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可想而知这当中的不易了。
冀北省的j医院,她曾经在这里学习过,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她的医术不说达到专家级别,主任级别应该是没问题,但x放里面的人里面,高手多的是,专家也多的是,她之所以能暂时性的全身而退,也和夫妻俩配合的默契有关。
没有哭闹,没有死缠烂打,当机立断的斩断关系,痛痛快快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本来她想回京城总医院看看,然而季虎子却告诉她,“别回去了,如今那里已经物是人非,早就不是你在的时候的样子了,很多人都受到了连,x放到全国各地,即使你回冀北,也要从最基层干起,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好好保重自己,也许将来,会有平f的那一天。”
叶欢今年已经36岁,仝战都46岁了,蹉跎十年再归来,那得成什么样子?她连想都不敢想。
多少人受不了这样的屈辱选择自s?又有多少人没能熬过p害?
可如今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回到了冀北省j医院,以为能分得到房子,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鸟她。
“这工作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离开,想要房子,那肯定是没有的。”
态度之恶劣,只怕是刚刚开始而已,叶欢在新疆磨砺了五年,又岂会被轻易打到?
然而工资却也从原来的三十二,降到了十八,好在她和孩子们的粮食关系都转了回来,将来的日子就算过的不如从前好,但也不会饿死他们。
不给分房子就只能去租房子,远了还不行,因为她要上夜班,几番周折,才在医院附近找了一个单间,筒子楼似的,做饭在外面,厕所水管都是公用的,冬天没暖气,条件很不好,但就他们家如今这情况,能低调还是低调点儿吧。
单间不大,十五个平方,因为墙上掉皮严重,还脏兮兮的,她不得不找人重新粉刷,换上新窗帘。
之后买了三张旧的高低床,一张书桌,一张吃饭桌,杂七杂八的一堆,房间里就已经没了地方,这还不算她放在空间里的东西,足以可见房子小到什么程度。
单是整理这个小家,就花了三天时间,之后给孩子们办理入学、托班,又跑了一星期。
仅是五个孩子上学的费用,就超过了她的工资,工资18,可是入学费就要20元,那么这个差额就要从夫妻俩攒下来的钱里面挪,包括日常生活所需。
可如果她不让孩子们上学,钱是省了,却不利于他们将来的发展,所以再苦再难,学还是要上的。
将孩子们安置好后,又给父母兄弟,还有叶雨他们写了信,说明了下她和孩子们的落实情况。
还好刘泓清已经十岁,双胞胎也七岁了,有这三个大的,帮忙带俩小的,家里倒也能转的开。
孩子们不用她去接,大的放学接小的,现在他们都在上小学和育红班,放学时间都一样,育红班这边晚点也没关系,如此一来,她这边倒是没有耽误过上班。
只不过等她下班再去买菜,要么买不到,要么买到的都是烂菜叶子,肉票每个月只有两斤,她都留到月末再去买,至于菜,每天照时照点去买,去排队,买的着就吃,买不着就用空间补贴,反正这个步骤不能少,不然不知道别人怎么以为他们家的日子呢!
因为家家户户都在走廊炒菜做饭,烧的是煤球,谁家吃什么,做什么,家家户户都能看得到,这种情况下,她想要给孩子们补贴,也得自己提前在空间做好,然后买菜回来偷偷拿出来,还得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比如好的蔬菜,水果,白米饭,白面,玉米面这些细粮,那些能露在外面的,都是粗粮、萝卜白菜土豆这种产量高,价格便宜便于买得到的蔬菜,当然,她如果想吃菜,自然不会去买那些人家挑剩下的,而是看看蔬菜站有什么菜,她就做什么菜,看起来是她买到的,实际上质量却比外面好n倍,因为她是采摘的新鲜的。
他们家煤球省着用,倒也足够日常所需,空间里也有煤球,都是没有去北大荒之前攒下的,去了新疆之后刚开始烧的是柴火,农作物秸秆,后来养了牲畜之后,就是捡来的粪便,所以能用上煤球的地方实在太少,除非他们家给自己开小灶,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煤反而没有用掉多少。
至于油盐酱醋,油她可以自己在空间榨,酱油和醋她自己也能做,当然,这些日常所需就算是去买,除了油盐,其他两样倒是不贵,便宜的很,两分钱能打一瓶。
空间的粮食之前的吃完也没关系,她可以继续攒,不说每天都吃细粮,至少一天给孩子们吃一顿。
水果蔬菜也要得到补充,唯一没办法做到的就是肉蛋副食品这些。
孩子们穿的都很朴素,衣服也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布料空间还有剩余,棉花也很充足,所以他们家这未来的日子,只要省着点,倒也不至于会比北大荒过的差,毕竟到了内陆,买什么都很方便。
买的方便,兑换起来也很方便,手里的东西可以转换成钱。
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仝战,早知道跑到外面几年也改变不了这样的命运,她当初何至于那样折腾呢?
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懊恼,叶欢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睁开眼闭上眼,想的都是仝战会在哪里,遭受着怎样的p害?
虽然在外的那几年,他身上的伤在她的精心看顾下,已经全部都好了,可难保不会被打出新的伤,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能不能熬的过去?
进入66年之后,她就已经给仝战打过预防针,所以夫妻俩才会这么明智的斩断关系,将来会面对什么,他们也早就设想到了,唯一无法预知的是,仝战会承受怎样的苦和痛。
她和孩子们怎么样都行,毕竟身体和精神不需要同时被折磨,无非就是累点儿,可是他呢?
她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写信也是打听仝战的具体下落,可是从秋天到冬天,甚至到了过年,也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在外多年没能回老家一次,67年的春节,还不等她张罗着回去,父母兄嫂却已经带着孩子们来了冀北省,找到了他们家,亲人见面的那一霎那,天知道叶欢哭的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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