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定了定神,将手中茶杯放下,又接着道:“我家小姐原本也是个胆大的,但却也被吓得牙关紧闭且发着抖,半日也说不出话来,奴婢问她绿菊和苏小姐呢?可小姐她使劲拽着奴婢,只叫奴婢快去追苏怀玉,说是她将绿菊推下了水,而奴婢见小姐又晕晕沉沉的,担心她有事,就和车夫先送她回了府,留下小厮继续找寻绿菊和苏小姐。
后来,我们回府后,小姐就一直昏睡不醒,老爷夫人请了大夫来瞧,都说是受了惊吓和被人下了迷药所致,需得慢慢调理。”
“那个丫鬟绿菊呢?是真的被苏怀玉推下了水吗?”石川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可翠竹一听到石川的发问,立即眼含热泪,泣不成声,“是的,我们是到了第二日一早,才找到了她,是在湖水的下游处发现的,忤作验尸后,证实和小姐说的一样,绿菊是被人推下湖中淹死的。”
“哦——那推她下水的苏怀玉呢?就再也没有找到她吗?”石川虽然也有些清楚那苏怀玉的身份了,但在此刻,还是要再次求证一番的。
“是,那苏小姐自那日起便失去了影踪,直到发现了绿菊的尸身后,府里立即报了案,官差才去查问这个苏小姐的身份,才发现城里并没有她说作客的那户人家,而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石川听完,又快速的在脑里过了一遍,理了理头绪道:“那现在关键是要找到推绿菊下水的凶手,是你家小姐亲眼所见,那自然是那个苏怀玉不假了。还有,你家小姐清醒过来没?她可有亲口陈述过事情的经过,而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那个苏怀玉就是秦怀玉呢?难道仅仅因为是同名字而已吗?”
翠竹立即反驳,“当然不是的,我家小姐第二日就清醒过来了,她回忆起往日的种种,慢慢细想,再加上有绿菊的指证,她就越发肯定那个苏怀玉不是个女子,而是个男扮女装的男子。
“哦,那你家小姐又是怎么知道那苏怀玉就是秦怀玉呢?”小晏也忍不住插话问道。
“小姐说,她也只是怀疑,感觉那苏怀玉就是秦怀玉来的,也只是想把他找来,让小姐瞧瞧他,不就对上了号了吗。”翠竹再次肯定的回答说。
“这个,还真不能只凭你家小姐的感觉,还有猜测的,必得要讲求真凭实据的才行。”小晏再次出言提醒。
“对,就是到了公堂之上,也必须要有真凭实据才行,断断不能因你家小姐的臆断就能定人罪行的。”石川也在一旁补充道,“所以,要想抓到真正的凶手,还是要请你家小姐前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细细问她,随便也让她见见真正的秦怀玉。”
石川和小晏都不太明白,为何范小姐会一口咬定苏怀玉就是秦怀玉,所以才从翠竹处侧面打听了一下,觉得范家小姐倒不是那娇娇弱弱之人,还真可以请出来一见,当面问她会获得更多确凿的信息。
“我家小姐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我家老爷是决不会让小姐出来堂上作证的,之前那个苏怀玉男扮女装和小姐在一起耳鬓厮磨了三个来月,老爷和夫人就担心小姐的清白名声被毁掉,这次若不是出了人命,府里也是断断不会告官的。”翠竹支支吾吾的,倒被问出了实话来。
小晏和石川一听,对看一眼,原来如此,那这就好办了。
小晏就温言道:“告诉你家小姐,不用来堂上作证,可以请她去茶楼雅间喝杯茶,我们就只是再问她几个问题就好。”
“嗯,这样也好!小姐她本也不想寃枉好人,自然也是乐意出来说清楚真相的。奴婢这就回去请她。”翠竹倒是个稳重又识得大体之人。
于是,三人便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城里的吉祥茶楼见面。
这时,秦怀玉就已经到了青山县衙内,那林知县自是不敢薄待他,而是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请了进来,安排了单间牢房,说是叫怀玉先委屈住着,等案情⼀查清楚,便自然会放了他的。
怀玉自然知道是石捕头的原因,自己才会受到如此礼遇,便也安心下来。
不一会儿,石川就差人将他带了出来,说是要去吉祥茶楼,见一个人,以证他的清白。
怀玉虽然不知道要见的是谁,但对于石捕头和贝小晏,他是百分百相信的,自然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了他们前往茶楼。
吉祥茶楼内。
小晏看了一眼对面的范临秀范小姐,果然,她身上全无娇弱之气,相反却带着一身英姿勃勃之美。
此时,她正瞪着一双凤眼,饶有趣味的审视着贝小晏和石川,完全没有羞怯之色。
“咳咳……”
石川反倒被她直视得不好意思,不自然的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窘迫之色。
“两位大人有何事要问小女子的,请尽管问就是。”范小姐瞧见石川的窘态,便开口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