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乔昀并未急着回去,而是留下来陪南沚一起干活儿。
南沚心疼乔昀,不让他动手,他却是不听。
无奈之下,南沚只好用自己的毛巾垫在乔昀手心处,以免磨伤了他的手掌。
春种秋收,忙碌不已,南沚还会趁着不下地的时候去打打猎。
乔昀有时也会随南沚一道儿上山,捡些蘑菇草药,总能换些银钱。
乔秀才的家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破旧不堪的小院儿了,南沚着人修葺了房屋,还在茅厕的不远处修了一间小屋,专门给乔昀沐浴用。
直到秋收结束,乔昀才准备将一直埋在自己心里头的事情告诉南沚。
南沚挑着两桶水放在已经装满了水的水缸旁,抬头便见乔昀正站在门口望着他,她便笑着迎了上去。
“起风了,怎的站在这里?”
说着,南沚便拉着乔昀的手腕往屋里走。
因为乔昀畏寒,南沚早早地就将炕烧上了,屋内和屋外就像是两个季节。
“南沚……”
乔昀张了张口,却只唤出这两个字来。
南沚一怔,侧脸看向乔昀,他甚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
“可是有心事吗?”
南沚拉着乔昀坐在炕上,乔昀却起身去到了箱子旁,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那只看上去很古老的箱子,从里面抱出南沚送他的那个小木箱。
这小木箱里是他们二人所有的积蓄,家里的东西都是南沚去镇子上卖猎物的时候买回来的,乔昀也从来没有动过这箱子里面的银钱。
南沚呆呆地看着乔昀的动作,不知他这是何意。
乔昀颤着手将那小木箱交给南沚,低声道:“这些银钱是你这一年多来挣的,我都给你存着呢!如今你也长大了,这箱子也该交还给你了。”
南沚不悦地蹙起眉头,并未伸手去接那箱子。
“不是说好了吗?家里的银钱归你管,你给我作甚?”
“我……”乔昀顿了顿,垂着眸子不敢直视南沚,她射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得他有些心虚。
“我有件事情一直未曾告诉你,如今,也不该再瞒着你了。”
乔昀鼓足了勇气才将一直憋在他心里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去年冬日里村长家的姨夫来过我们家,他……他有意与咱们家结亲,可我一直觉得你还小,便没将此事告知于你,可过了这个年你也到了要相看人家的年岁了,早些将亲事定下来,明年选个好日子便能迎新夫郎入门了。”
乔昀此刻一定不会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到底有多难看。
见南沚一直没有吭声,乔昀又接着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说乔颜和乔语……你看上谁了都可以。”
乔昀一直以为南沚与乔颜亲近,心里怕是属意于他。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沉默了片刻,南沚才问道。
乔昀面色一僵,毫无血色的唇颤了颤,才说道:“可你长大了,我总得为你打算好才是。”
母亲去世,这个家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即便家中没有长辈,乔昀也断然不会让人将南沚笑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