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岚翻了个白眼,好像拒绝有用一样。
“换个地方成不成,朕可以去宫里坐坐。”
“不成,皇上说了,大理寺安静,还都收拾干净了,老鼠蟑螂什么的,最近都投了药,肯定没有活的,死了的也没有尸臭味,厨子担心浪费,最近的大理寺伙食可是丰富得很,餐餐有肉。”
凤岚:“……………”
呕……………
老鼠肉,蟑螂肉,清蒸的,红烧的。
呕…………
凤岚在一阵呕吐过后,还是被林时带去关进了大理寺。
幽森阴暗的天牢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阵阵惨叫。
一路往下,牢房的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刑具上的颜色是黑色,那是沾染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肉和鲜血,常年累月堆积下来的颜色。
凤岚觉得毛骨悚然,老实说,神岚天牢,比这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问题在于她没去过啊!
南墨城那龟孙子,凤岚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
林时也受不了那味,到了天牢门口就没进去了。
皇上交代了,不可伤凤岚。
林时虽然很疑惑,皇上的决定他也不敢问。
狱卒一路领着凤岚进了最后一间牢房,那是关押重型犯的。
一层又一层的关卡,插翅难逃。
当初被南晚烟踹倒的玄铁门已经重新修好。
南墨城不止是特意加固了那道铁门,反而还另外安装了两道。
凤岚要逃出去,首要的难题不是看守的狱卒,而是这三道门。
玄铁所铸,她可没有司空那样的本领,到底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凤岚思考的入神,突然察觉到一双眸子盯在她身上。
抬眸一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狱卒把凤岚推进最后一间牢房,锁上门就出去了。
扭头看着隔壁牢房的人,凤岚内心挺复杂的。
“陛下,您也进来了?”
尔图抱着双臂,头发扎着几条马尾辫,包着头巾,人高马大的凝视着凤岚,看起来不急不躁。
“你还适应得挺好的嘛,什么时候被抓的?”凤岚的语气略带讽刺。
尔图这个人,心机深沉的比她还阴险。
凤岚一直都知道,尔图表面上屈服于她,听从她的命令。
实际上,肚子里的花花肠子都可以织毛衣了。
只不过各取所需,尔图给她的情报,大部分还是准确的,所以才会与他虚与委蛇。
即便现在身为阶下囚,凤岚也相信,只要尔图想,他随时可以离开大理寺。
“不,属下不是被抓的。”尔图放下了环抱的双手,一如既往的恭敬。
“皇上失踪数月,属下担忧皇上安危,知皇上与天胤皇素来不对付,便寻思着莫不是中了天胤皇的计,给暗中抓起来了,所以来大理寺查探,不成想,没找着皇上您,倒是自己中计,给关起来了。”
凤岚:“………………”
所以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找她?
呵呵。
朕信你个鬼,这野蛮大哥一肚子坏水。
尔图做事一定有他的用意,不会凭白无故。
找她也好,送上门也罢,包括现在宁愿被关着,而没有选择逃跑,凤岚相信,都有他的目的。
“那你为什么不逃?”凤岚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尔图看了看那三道厚重的铁门,很无奈的摊摊手,“属下武功不济,给皇上您丢脸了。”
“嗤………”
凤岚很明显不信,不想多说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愿说就算了,只要无关自己,尔图打什么主意,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凤岚还真冤枉尔图了,他是真的逃不出去,不然谁愿意留在天牢闻这恶心的味道啊!
林时也没骗凤岚,天牢的蛇虫鼠蚁都没了,前所未有的干净。
别说天牢,方圆十里,连一只飞虫都看不到,哪怕蜜蜂都没一只。
南墨城知道尔图的本事,绝不会留给他任何可以利用的兽虫。
尔图真的很无奈,哪怕留给他一只苍蝇,他也会有办法逃离。
可惜了,现在是冬天,连无孔不入的苍蝇蚊子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人坐在天牢里无语望苍天,听着其他牢房传来的嘶吼声,惨叫声,哀求声,声声不绝于耳。
凤岚从怀里拿出娟帕撕成两边,堵住了耳朵,不自觉的往牢房边缘坐了一些。
心里祈祷:南墨城那个瘪犊子玩意不会这么绝情吧?
好歹这一路同生死,共患难,这些刑具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吧?
凤岚瑟瑟发抖,还真难说,南墨城特么不算个人的。
阿嚏………
宫里。
南墨城坐御书房的案几前,字迹刚劲有力,正书写着圣旨,突然打了个喷嚏。
天气变冷,寒风簌簌,常安忙取了件披风给南墨城披上。
“皇上,天气变化,气温温差较大,担心着凉。”
“嗯。”南墨城拢紧了披风,寒风从窗外灌进来,确实有点冷。
常安瞄了一眼圣旨上的内容,会心的笑了。
这是皇上的心病,却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一拖再拖。
这次………皇上是铁了心要封梅妃娘娘为后了。
隔天清晨,常安手捧着圣旨跟南墨城去早朝。
朝中官员最近怨声载道,皇上就跟小孩子捉迷藏一样,时不时就不见人,朝政也荒废了,奏折堆积成山。
说是让一字并肩王端木荣耀代管朝廷之事。
可是…………
那个老匹夫哪里是这个人才,他只擅长行军打仗。
这些个咬文爵字,勾心斗角,他玩不来。
每次上朝就一句话:有奏折的往右边放,没事的都回去吧,皇上回来自会处理。
也不管别人想说什么,说完就走。
此刻的端木荣耀,才刚刚起床,出门就看见今年的新科武状元和自己的女儿端木素雅跪在门口。
“你们干什么?”端木荣耀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看着凌新问:“这不是新科状元凌大人吗?你跪在本王门口做甚?”
凌新抽了抽唇角,这老家伙不去演戏可惜了。
“回王爷,下官今日来,是有一事请求王爷。”
端木荣耀摸着自己的胡子,没说话。
端木素雅紧紧抓着凌新的手,手心冒汗。
她一生都追随着南墨城的步伐,嫁给他那么多年,还是完璧之身。
怎么也想不到,竟会爱上一个市井无赖。
更想不到这市井无赖居然特么的是新科状元。
那他当初卖身葬父哄着她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