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山匪似乎并没有被他太守的名头吓到,只见为首的山匪嘴角冷笑,轻轻朝地上啐了一口,“遇到我们兄弟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是当官的,今天不巧,你算是最小的官!”
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诸葛玄没有想到如今世道,遇到山匪时竟然都开始谎报官身了。现下倒是让他这个真正的豫章太守失去了威仪。
噌的一下抽出腰间的绶带,诸葛玄拿在手中向山匪展示道:“你等看好了这是朝廷亲命的官员印绶,你等此时若是退去,我依然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必让官军前来剿灭你等!”
一声清喝,让一众劫道的汉子都不由的惊了惊,领头那头目看起来也有些犹豫,不过他身边的莽汉倒也是个会来事的主,直接唆使头目,“那绶带想必是个宝贝,夺下来,咱弟兄们就发了!”
话落那头目也是眼光一亮,当下也觉得甚是有理,手握着大刀,就朝诸葛玄指了指,“你们现在从马车上滚下来,我还可以放你等一条生路!”
眼眸眯起,诸葛玄死死盯着这群山匪,他虽然可以下车步行,但后撤还有两名女眷,若让这些歹人看见,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单手紧紧握着车架门扉,诸葛玄心里已经开始咒骂。刘表不是说荆州已经被他治理的路不拾遗了么,怎么才从江陵出发没多久,就遇到了劫道的。
而天真的诸葛玄还真相信了刘表的鬼话,从江陵出来时,还拒绝了蒯祺的让家奴护送的请求。目光不断在前方的山匪身上扫视,这群人身体壮硕,麻布衣服破旧,个个一看就像山里长大的样子。
诸葛玄丝毫不怀疑他们就是隐藏在这一带山林里的惯匪。
“我等此行前往襄阳路途遥远,我可以将车架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你们,马车留于我们如何?”
“少废话!”诸葛玄试图商量的方式并没有获得山匪的认可,当下只见山匪头目不可一世嚷嚷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得给我滚下来!”
“嚯!好大的口气!”
话音落下,还没待诸葛玄再次商量,车架侧方突然传出一道声音,随着声音出来,一名青年在一名稍微年长的壮硕青年陪同下,缓缓走了出来。
二人身着麻衣服袍,腰间挂着利剑,缓缓踏步出列。
见他出来,山匪头目却是眸光一横,刀尖直指青年,“你是什么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嘴角冷笑,青年幽幽盯着山匪头目,“我是何人你不用知道,但你要明白,就凭你这几人远不是我的对手!”
“放肆!”闻言,山匪头目,怒眸圆瞪,刀尖再指青年,“区区竖子,竟敢如此放肆!弟兄们,随我上!”
随着头目一声怒喝,一众山匪瞬间涌了上去!
当下,两名青年也迅速抽出宝剑。
叮叮当当,一阵兵铁交鸣声后,一众山匪尽皆被击倒在地,有的握着手臂,有的握着大腿。那匪首也格外惊恐的盯着两人,接着,二话不说,爬起来带着一众匪徒就遁逃进入了山林中。
见他们走后,两名青年才缓缓将利剑归鞘。
转过头看了眼,诸葛玄的马车方向,此时诸葛玄也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向,迈步来到两人身前,拱手向两人道谢。
“在下琅琊诸葛玄,多谢两位义士搭救!”
互相对视一眼,两名青年似乎也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当下,那名俊逸青年也连忙拱手揖礼,“不曾想竟是诸葛公当面,我二人失礼之处,还望诸葛公海涵!”
“二人义士也知诸葛玄?”
“豫章太守琅琊诸葛玄,最近乃是江陵最常被提及的人物,我等又岂能不知!”
益州治所成都自从刘范将事情重新交到刘诞的手上,自己当甩手掌柜后,刘诞又继续起忙碌的生活。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再管理州中政务,全部交给王商等州中从事、治中协商处理。反正只要有刘范在,他们就不敢瞎搞,否则就等着刘范秋后算总账。
而刘诞如今的主要任务就是,全力组建锦衣尉署以及向军中安插刺奸。
由于如今的益州军基本都是刘范一点一点打下来,一个一个攒下来的,所以安插刺奸进入军营做监军这事,倒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只有锦衣尉署这事,在各州郡县里,总能时不时爆出些摩擦。不过刘诞很快就寻到了法正询问解决方案,最后基本上都能成功化解。
疑惑的从信卒的手中接过书信,刘诞展开一看,眼眸瞬间就眯了起来,眼底竟流露出一种精芒。
书信正是刘范从江陵传递过来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要求刘诞立即准备人手,开始着手对江陵乃至荆州进行渗透。
下意识舔舐一下嘴角,刘诞双眼放光,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兄长不会久居益州,迟早会对其他州郡进行渗透,但刘诞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对荆州动手。
不过刘诞内心也清楚,刘范要求的渗透,目前还只是暗刺方面的渗透。从刘范交给刘诞的细作安插纲领来看,眼下要开始的是先在荆州境内建立行商栈肆。
通过商人的身份来遮掩耳目,而后密切关注郡县局势,通过钓鱼的方式,一步步从荆州的基层官署掾吏开始拉拢,最后渗透进入高层当中。
这是个长期的过程,但作为背靠益州牧府这个庞大势力的间谍组织,暗刺在荆州的行动会获得所有益州士族商号的支撑。毕竟,益州商号的根本还是在巴蜀,家人宗族都在益州,他们只能选择不条件为暗刺提供便利。
即使他们最终都不会加入暗刺,但手持益州牧府腰牌、文书的暗刺成员,是可以在益州商户的配合下更好完成渗透和扩张的。
这是一种基于地域的乡党势力扩张。
在刘范编撰的细作安插纲领中,都有详细的描述与注解,这也是刘诞为何听到对荆州进行渗透的消息后,会不自觉的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