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骆。”骆凤羽很干脆地回道。
她话音刚落,面前二人的脸色俱都变了。
半晌,寥绪才道:“你是…东阳城骆家的姑娘?”
“是啊。”骆凤羽叹了口气,脸上适时地露出悲伤神色,“想必将军也听到消息了,骆氏家主,也就是我的祖父不久前病故,这不,我正急着赶回去奔丧呢,偏偏昨个在迎春客栈遭遇意外。”
“你真的是骆家人?”那小年轻还不信地又问了一句。
骆凤羽道:“当然,如假包换。”
寥绪倒没有质疑她的身份,却是问了她更实在的问题,“那昨晚迎春客栈的走水…”
骆凤羽很快接了话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两位了…昨晚,我们不但遭遇了火灾,更遭到了一伙不明黑衣人的袭击…好容易才侥幸逃出来,迫不得已,才临时在这落脚的。凑巧碰上两位救星将军,也算是我命大啊。”
“你怎那么笃定,我们会帮你?”寥绪的神色又恢复如常,语气淡淡地问道。
骆凤羽则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将军为何不帮我?”
“我有这个义务么?”寥绪好笑地反问道。
骆凤羽偏头想了想,很认真地回道:“那倒没有。不过,将军若是不帮我,光凭我这几名护卫,是不可能护得住我平安离开高平的。与其被那些兵油子凌、辱致死,不如还是死在将军刀下痛快!”
后面两句话,说得实在是悲怆。
寥绪的情绪又有了拨动。
他身侧的小年轻神情更是激动,“你说什么?兵油子?你说那些当兵的要杀你?”
“是啊。”骆凤羽悲愤地道:“作为军人,不是应该保家卫国保境安民么?怎么一脱下身上那身兵服,就变成匪了呢?还对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举起了屠刀?为了对付我,他们不惜火烧客栈,枉顾客栈所有人的性命,这样的军人,还算是人么?畜生都不如吧?”
“一直听说天顺军是百姓的军队,是正义的军队,是仁义的军队,倘若因为那几颗耗子屎,坏了天顺军的名声,岂不就太冤了?”
其实骆凤羽根本不知那伙黑衣人的来历,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故意把这脏水泼到天顺军头上罢了。
镇北侯作为天顺军的主帅,自是极其爱惜羽毛的,哪能容忍自己军中有这样的耗子屎存在?
当然,之所以有这个逼胆,敢在天顺军头上泼脏水,也是笃定这位寥将军人品好的缘故。
说白了,骆凤羽这是在道德绑架。
寥绪:他当然不信这小姑娘的满嘴胡话,但…她说的似乎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身为军人,不是应该保家卫国保境安民么?
自己难道不是军人吗?
自己从军的初衷,不就是为了保护像她这样的弱小吗?
既然她是南晋的子民,那自己的确有保护她的责任。否则,保家卫国保境安民岂不就是一句假话空话?
寥绪还没怎么样呢,他身侧的张勇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不可能,你,你血口喷人!我们天顺军的将士才不会干那种事呢…将军,这丫头满嘴胡话,中伤我们天顺军,不能信啊,干脆把她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问,没准她就是北庆的奸细。”
寥绪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呀,成天除了打和杀,就没别的了。”
“那怎么办?这丫头说她是骆家人,难道就是了?”张勇不服气道。
骆凤羽道:“张将军要是不信,不妨送我一程,等到了东阳城,不就知道我说的真话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