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灭世奴、一头恶魔,加上持有镇魔器羽凌的你,是怎么有胆量堂而皇之出现在我眼前的?”
推开大门的惩罚者来到毁灭教魔宗宗主御座外十米处。
摆出胜券在握的高傲之态,用手里的七星指着不远处端坐的年轻人类。
“谁知道呢?不过你妈妈没教过你,用刀尖直接指着别人的行为很不礼貌吗?”
被保护在中间的失心悠悠说着,似乎并没打算立刻和眼前猎魔协会的最强者动手。
或许是出于忌惮,也有可能是在等待时机。
“你今天逃不掉了。”
“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要逃吧?”
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方式,让惩罚者感到非常不快。
出于对强敌的谨慎,又不敢轻易出手。
只能站在至少现在还安全的距离与此地的领袖对话,试图从中获取一些情报。
到这种时候了——虽说有种“你们被我一个人包围了”的意思——但惩罚者不认为普通一骑灭世奴和重伤的恶魔,能挡下自己注定要击杀魔宗宗主的行动。
哪怕失心还掌握有镇魔器羽凌、多种毁灭教符箓,对惩罚者来说威胁其实并不大。
无非是会拖缓进攻的速度罢了。
“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诡计。从现在开始,你们毁灭教任何人都无法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救世圣铠内魔力通路被悄然打开,远距离攻击的【雷击】正在蓄积需要的魔力。
惩罚者打算用这一次攻击来试探对方的深浅。
若是能将恶魔或是灭世奴从失心身边逼出,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年轻人别总想着偷袭啊。”
雷击在即将蓄能完毕的前一瞬间,失心忽然一招手释放出几片白色羽毛、形成盾牌挡在面前。
救世圣铠内的魔力已然无法回收。
峻熙抬手朝目标轰出那足以轻易捣毁普通城墙的闪电,如紫色的雷龙划过虚空。
提前被意料到行动,让惩罚者内心感到诧异。
难道是刚才那段对话里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被对方察觉?
雷电魔法的威能轰击在羽凌形成的盾牌上。
涌动的雷弧将挡在魔宗宗主前的盾牌打散,威力和速度已经遭到大幅度减缓。
守卫在失心身边的恶魔稍微用爪子过来轻轻拍击,便把后续无力的雷电拍飞。
“我可以把这个视为开战讯号吗?”
身披暗紫色长袍的年轻人朝大门那边的两位猎魔者眨眨眼:“你们似乎迫不及待了呢。”
“我们踏入这片污秽空间起,便是猎魔协会向你们宣战的实际行动。现在还不拿出认真态度的话,待会我会提着你的头离开,让你那数百年前就应腐朽的身躯与此地一同葬身火海。”
大魔法师转世有把失心的情报告知给猎魔协会。
那时候包括谢志义在内的原长老会成员,对失心藏在历史尘埃下的真实身份唏嘘不已。
出现在童话、传说里的恶魔骑士,在数百年后的今天竟是以这种形式登场。
让很多曾对那位因麦摩瑞骑士产生同情、尊敬心理的猎魔者,内心像打翻了五味杂陈般难受。
到底是掌握何种力量的【主上】,才会将历史上不惜为人类与起源魔族抗战到死的英雄,变成谋划天下大乱的幕后主使?
“要说这副身躯的话,确实在五百?不,应该是六百?反正很多年前就该腐烂了。如今有我的帮助,至少还能像这样正常开口交流、行动,不至于沦为弃魂者那样的活死人。这副身躯原本的意识是不是该感谢我啊。”
“原本的意识?”
捕捉到关键词的惩罚者将之重复。
“啊,你们还不知道呀?看来是又不小心自曝了呢。总之,是主上将我作为失心,从因麦摩瑞身上剥离出来。所以你若是要杀我,其实是在杀一个五六百年前活生生的普通人哦?”
“五六百年前的前辈早应该入土为安,我现在杀了你算是为他解脱。”
手持七星的惩罚者摆出战斗姿态,直面三名任意挑出一位都能让外界掀起腥风血雨的大敌。
“人们对永生的追求可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的。至少我听说当年主上便是承诺此人能获得如永生之皇那边悠长的寿命,我才得以占据这副身躯,并按照他的愿望延存至今。”
魔宗宗主笑道:“杀了我,是在真的在扼杀这副身躯数百年的愿望啊。”
“人固有一死,连永生之皇和大魔法师也无法避免,更何况是将身体抛弃给恶魔的人类。”
身披救世圣铠的峻熙在战斗开始前最后问出一句:“你现在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待这世间因毁灭教陷入灾难的众生?你曾经也是一位曾为了国家和家人奋不顾身、死战在前线的英雄,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很多事你没经历过,并不能对此作出评价。我当年的遭遇即便放在你身上,想必也会恨不得脱下身上的救世圣铠。不过如果问起我现在究竟是如何看待人类,我只能这样回答:作为与人类早已分道扬镳的我,对人类的死活并不感兴趣。只要能为我所用,便是有价值、暂时还不必死的存在。可惜到现在我还不能掌控恶魔的原理,否则直接打造一支恶魔军团,比人类军队要有效率得多,对吧?”
“徒保有人类的理智,思想早已与人类分道扬镳。”
惩罚者弯下腰准备发起突击:“那么接下来用刀刃劈开你的身体,不会让我感到任何负罪了。”
他回头吩咐神眷者天抚众生:“由我先去试探前方是否有陷阱,天赋魔法留在关键时候再用。虽然有些强人所难,请帮我牵制住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