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打了杜忠勇二十军棍,杨定国就带着两百御林军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停手!快停手!”杨定国带着御林军冲进了校场,喝止了执行仗刑的士兵,然后气愤地来到甄建面前,大声喝问,“甄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想打死他吗!”
甄建面无表情道:“杨将军说笑了,甄某只是在执行军法而已。”
“军法?”杨定国冷哼道,“军法就是要把人打死吗?八十军棍?你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杜忠勇!”
甄建道:“本将军没有要刁难任何人,他若不触犯军法,本将军也不会责罚于他。”
杨定国冷笑问道:“我听说此次参与闹事的士兵足有上千人,为何你只罚他一人?”
甄建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杜忠勇是带头闹事的那个,他私结士兵为朋党,煽动其他人情绪,鼓动其他人闹事,此等害群之马,自然要严厉处罚,方能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杨定国闻言双眉一蹙,冷冷道:“好,就算你说的在理,那也不至于罚八十军棍那么多,你的那些军法军纪我都看过了,并没有哪一条军纪罚八十军棍的。”
甄建闻言嘿然笑道:“那我便给杨将军解释一下,昨日本将军点名叮嘱杨定国,要严守军规军纪,不可再闹事端,而他今日就犯,简直把本将军的话当耳旁风,此等行为,无异于在打本将军的脸,这让本将军如何统御下属,若不严惩,军威何在!此等劣行,罚武士军棍,还有昨日的三十军棍,今日一并处罚,一共八十军棍。”
“这……”杨定国闻言气得不行,怒声大叫,“他之所以闹事,也是因为那些老兵欺辱他在先,竟然往新兵的床上泼粪,此事若换做是你,你能忍?”
甄建道:“甄某也是从新兵过来的,也经历过那么一段艰辛过往,杨将军你说甄某能不能忍?”
杨定国闻言一滞,气闷叫起来:“总之,你们军营的风俗和做法很是不妥,这分明就是虐待士兵,骂士兵是废物,还往他们船上泼粪水,简直岂有此理!”
甄建道:“杨将军久居京城,不知樊城情况,还请莫要多言。”
“你说什么!”杨定国瞪眼怒吼,“你竟敢瞧不起本将军?”
甄建挑眉冷笑:“不敢,恕甄某直言,京城来的士兵,无论是三衙来的,还是御林军,战力都极其低下,必须经过我樊城军营数月的艰苦操练才能上战场。”
杨定国目眦欲裂地瞪视甄建,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瞧不起御林军。”
甄建淡笑:“要想让人瞧得起,就得有真本事,樊城是什么地方,这是大楚男儿与匈奴还有图勒人搏命厮杀的地方,城墙下埋着数百万大楚儿郎的骸骨,御林军虽然是天子近卫,但也是军人,身为军人,若是没有战斗力,那么就与草包无异,任谁都会瞧不起。”
“锵”地一声,杨定国拔刀出鞘,指着甄建,厉声咆哮:“你再说一句试试!”
甄建见他如此易怒,当真觉得此人可笑至极,明明是软蛋,还不许别人说,他要是文官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是个武职,甄建挑眉扫视了一眼那些行来的士兵们,淡淡道:“此次入营的士兵四千人,参与今日暴动的,有三千三百人,而我只出动了一个营的老兵去镇压,也就是五百人,五百对三千,还打赢了,说他们是废物,难道有冤枉他们吗。”
此言一出,满场受罚的那些新兵全都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是啊,被人骂废物,任谁都不高兴,但人家用拳头证明了他们就是废物,五百人打赢了他们三千人,还有什么话说。
杨定国也是气急不已,没想到这帮三衙来的士兵竟如此不中用,但他不服气,冷声道:“就算他们是废物,那你也不能把我们御林军也骂进去。”
甄建咧嘴一笑,点头道:“好,在下的过错。”他说罢转头朝着那些行刑的士兵,高声大喝,“继续仗刑!”
“不可以!”杨定国怒叫,“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那边杜忠勇也是痛叫高呼:“姐夫,救我啊姐夫,八十军棍会打死我的,姐夫救我……”
甄建双眉一拧,高声大喝:“继续打!”
杨定国大叫:“不许打!”
甄建见那两个执行仗刑的士兵不动手,瞪眼叱道:“这个军营谁做主!打!”
那两个士兵当即不再犹豫,抡起军棍左一下右一下地打起来,杜忠勇连求饶的工夫都没有了,一个劲地嗷嗷痛叫。
“你好大的威风!”杨定国怒火冲天,刀又往前递了两三寸。
甄建垂眼看了看他的刀,冷然道:“杨将军,请收起你的刀,别误伤到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连本将军也敢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