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兴奋地在临时搭的铺上躺下,开心道:“啊,原来当兵是这样的,很安逸嘛,甄建你小子日子过的舒坦哟。”
“呵呵……”甄建闻言无奈苦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明天你就会知道什么叫辛苦了。”
“是么?”叶秋闻言挑眉道,“军管处说我只要听你安排就可以了,亲卫不属常军,不需要操练的。”
甄建叹息道:“明天就不一样了,今天刚改的政策。”
叶秋表示无所谓,反正他从小就练武,什么苦没吃过。
隔日一早,天卯营所有人都在校场集合,与往常不同的是,天卯营的三个营使平常都是轮流值守,今天三个人都在,而且,还有八个身穿甲胄的女兵也在,这八个女兵都是秦雪阳的亲卫,虽然在军中无职,但此刻他们手持秦雪阳的手令,代表秦雪阳行使职权。
所有人到齐了,领头的一个女兵走到指挥台上,手按佩刀,扫视下方众人,高声道:“我是秦指挥使的亲卫首领李燕,从今日起,我奉秦指挥使的命令,带领你们进行三个月的特别训练,以后我的命令,就等同于是秦指挥使的命令,如有违反,军法处置,知道了吗?”
“是!”所有人齐声回答。
李燕道:“好,不浪费时间了,所有人跟我来!”他说罢走下指挥台,带着众人走出了天卯营,一路来到石场。
这不是开采矿石的石场,而是备礌石滚木的石场,礌石滚木是守城战最重要的武器之一,樊城是大楚被攻打次数最多的城,城内的石场多达二十几个,只见这个石场不是很大,摆放着十几堆礌石滚木。
李燕指着百丈外的空地,道:“把这里所有的礌石滚木,全部搬到那边的空地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失声惊呼起来,甄建则是眼睑直跳,亏秦雪阳想得出来,用这种法子来折磨他们。
众人没有想到所谓的特殊训练居然是来搬礌石滚木,瞬间抗议之声四起,这么多礌石滚木,而且这些玩意又大又重,这不是要搬死他们嘛。
众人一片吵杂,李燕忽然大喝一声:“谁再敢多言!军法处置!”
瞬间,全场安静了,这群家伙被军法吓怕了。
李燕见他们安静了下来,面露得意之色,又道:“搬完这些,才能吃饭,任何人都不许偷懒,谁若敢偷懒,不仅没饭吃,还要受军法处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欲哭无泪,原以为是要成为精英了呢,万万没想到,是来搬礌石滚木,这算哪门子的训练嘛。
甄建望着这群女兵,暗恨地咬了咬牙,但他不愿让人瞧不起,最后高声道:“搬!”说罢主动走向礌石堆,一人抱起一块大礌石,朝着空地那边走去。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虽然知道甄建力气大,但没想到这么大,那块石头少说也有二百斤(折合为现代360斤),甄建居然抱起来就走,速度还很快。
甄建都动手了,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全都开始搬起来,小的石头一人搬,大的两个人抬,再大的就三个人抬……
已经进入夏天,即便是上午,都热得要死,关键早饭还没吃,大家都饿得很,又累又饿的感觉,实在难受。
搬了将近三个时辰,直到午时,终于搬完了,叶秋垂着双臂,气喘吁吁地走到甄建面前,有气无力道:“甄建,我发现我上当了,我不该来的,我真的不该来的,我是个剑客,现在让我搬石头,我想回家……”
甄建无奈咋了咂嘴:“每年加一千贯。”
“不行,起码两千贯。”
“成交。”
终于,他们可以吃饭了,饭堂虽然平时中午不做饭,但秦雪阳特别交代火头军们备了饭食,甄建他们一来,立刻开饭,居然是香喷喷的米饭,还有杂菜,每人还加一个大白面馒头,这伙食对他们来说算是高标准了,众人难得开心了一下,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饭休息了一炷香(30分钟)的时间,李燕又到他们营了吹哨让他们集合,继续做训练,众人真的是叫苦不迭,但还是乖乖跟着去了。
这一次,带他们来到了一个训练场,只见训练场上有个长长的水塘,水塘里面有一段近十丈长的独木桥,与独木桥连接的,是高高低低的梅花桩,梅花桩有近百根,与梅花桩相连的,是一个个空中吊环,空中吊环又与独木桥相连,形成了一个大圈。
李燕亲自上去示范,先跑过独木桥,然后在梅花桩上快速奔跑,跑到尽头,手拉吊环,不断换环往前,最后落在了独木桥上,一圈结束。
李燕跳回到地上,道:“每人做三十圈,掉落下来一次,加一圈,谁敢偷懒浑水摸鱼,加一圈,现在开始!”
“杀了我吧!”有人开始哀嚎起来。
叶秋倒是开心笑道:“还好还好,这个简单,我来!”他说罢飞身上了独木桥,在木柱上飞快奔跑,然后路过梅花桩,他轻功超凡,梅花桩自然不费事,然后上吊环,荡一下换一个环,换了十五次后,回到了独木桥上,速度比李燕还要快很多。
甄建也飞奔上去,试了一下,也是轻松完成一圈,有他们二人带头,其他人纷纷上去试,然而试了才知道,这有多难,几乎有大半的人连独木桥都过不了,纷纷掉入水塘,这一次掉下来,也就意味着,三十圈变成三十一圈了……
光是这一项训练,就一直忙到了天黑,因为士兵们总是掉下来,有的人已经增加到五十多圈了,欲哭无泪,天色已晚,后面的训练今天是无法进行了,李燕宣布解散,让他们去吃饭,而她也回去向秦雪阳复命了。
秦雪阳的寝室里,李燕站在那里向她汇报今天的训练情况。
秦雪阳问:“这甄建当真如此厉害,二百多斤的石头抱在怀里还能跑?”
“是的。”李燕点头道,“他确实很厉害,你出的这些难题,似乎难不倒他,倒是那群士兵们苦不堪言。”
秦雪阳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从明天起,他和别人分开训练,他就负责搬礌石滚木,其他人进行另外三项训练即可。”
“啊?”李燕闻言苦着脸道,“那样也太明显了吧,他又不傻,肯定能看出来你公报私仇呀。”
“看出来又怎么样。”秦雪阳冷哼道,“我就是要看看他有多硬气。”
“小姐……”李燕嗫嚅道,“你若是想要见他,就跟他说呗。”
秦雪阳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忽然转身瞪视李燕,高声道:“胡说八道!我才不想见他!”
“好,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李燕缩了缩脑袋,道,“我先去忙了。”说罢转身出去了。
秦雪阳气呼呼地关上了门,在屋中静立了片刻,忽然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锦盒,打开盖子,望着里面的箭矢头发呆,过了片刻,撅嘴冷哼:“看你能撑多久,迟早让你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