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也不多说了,转身离开客厅,冲到隔壁脂粉铺,问他们伙计:“你们家小姐呢?”
伙计答道:“出去了,尚未回来。”
“那你们掌柜呢?”甄建着急问。
“也出去了,尚未回来!”伙计回答。
甄建这下皱眉了,又拿着勒索信仔细看起来,这勒索信是用多个纸条拼凑粘贴而成,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为了掩藏笔迹?但有一点让他更疑惑,侯青兰是侯崇文的女儿,为什么勒索信却送到了他家,而且信上写了他甄建的名字,很明显并不是送错。
信上要五百两黄金,说今晚三更之时收不到钱,就等着替侯青兰收尸,现在距离城门关闭还有半个多时辰,时间不多了。
甄建赶忙又奔回了家里,一进门便问门房老李:“老李,这信是谁送来的。”
老李据实回答:“是个七八岁的小孩送来的。”
甄建闻言蹙眉,绑匪做得很细致,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地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赎侯青兰,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大家平时互相伤害,但这几天相处下来,还算融洽,她只是有点皮而已,其他的都还好。
甄建回到自己房间里,挪开书桌,下面是一块木板,揭开木板,底下是他自己挖的一个小地窖,只有一人来深,这是他藏钱的地方,由于这个小地窖太小,所有的钱都兑换成了黄金和白银,他取了五百两黄金,装了三个包袱,然后又把木板盖上,书桌归位,然后背着三个包袱走了出去。
甄建到马厩牵了马,出了门,来到隔壁胭脂铺,把信递给店里的一个伙计,道:“这封信十分重要,只要你们侯掌柜一回来,你就把这封信交给他,知道了吗!”
“好!”那个伙计见他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了信。
时间紧急,甄建也不便多逗留,出了胭脂铺,牵马朝西而去。
甄老四从始至终一直暗中盯梢,除了甄建回家取钱的那一段没法盯着,其他的话,他都听到了,得知甄建没有报官,他开心无比,立刻朝衙门跑去,和张力从南门出城,二人骑马前往黑松坡。
望云骓脾气太臭,轻易不让人骑,甄建最近也没空去降服它,所以这次就骑了一匹普通的马,加上他也不认识路,天又黑了,还好今晚月光不错,一路摸索前往黑松坡,而甄老四早已经和张力轻车熟路地到了黑松坡的山神庙,在那里等待甄建了。
就在甄建还在一路摸索的时候,侯崇文终于回家了,这一次,他又去杏花楼会翠雨姑娘去了,他发现自己对她有点上瘾了,虽然他竭力克制,在内心不断劝慰自己,不能去那种地方,他也在心中劝说自己,那根本不是他的亡妻,那是另外一个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店铺还未打烊,走进去发现有个伙计还没走,在这里打瞌睡,便上前把他摇醒,道:“要睡去里屋睡,秋凉了,当心着凉。”
“啊,老爷你可回来啦!”那伙计揉了揉眼,欢喜地叫了声,赶忙将那封信递给侯崇文,道,“隔壁的甄掌柜让小的把这封信交给您。”
“信?”侯崇文闻言一愣,接过信,发现信已被拆过,抽出信纸,展开一看,顿时双目陡睁,浑身剧震。
“甄建他人呢?”侯崇文猛然喝问。
小伙计被他突然的凶狠模样吓了一跳,赶忙道:“他……他好像出远门了,当时他牵着马呢,身上还背着包袱,两三个包袱呢!”
“他去了!”侯崇文闻言稍感放心,右手在柜台边角猛然一抓,竟硬生生将柜台扳断了一块,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侯崇文的女儿!去备马!”
“啊?哦!”那小伙计被侯崇文骤然的变化吓到了,但还是很快回转过神,赶紧去备马。
侯崇文骑马直奔西城门而去。
虽然现在没有宵禁了,但城门只要天黑就会关上,夜间如无特令,决不可开城门。
侯崇文策马冲到城门之下,老远就被城头的守卫注意到了,守卫们纷纷持枪堵在路上,拦住侯崇文的去路,领头一人高呼:“来者何人,速速退下!否则杀无赦!”
侯崇文冷然高喝:“你们这里谁说了算?”
“我!”城头上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闻声高呼一声,道,“我乃绍兴军监副使,吕寿,你是何人,为何夜闯城门,可知这是大罪?”
侯崇文傲然道:“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吕寿闻言蹙了蹙眉,不知道此人为何如此大胆,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但他想到这里是绍兴,距离京城不远,也算是半个藏龙卧虎之地了,生怕得罪人,便打算上前问清对方底细再说,他快步下了城楼,来到侯崇文面前,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侯崇文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冷声道:“我乃当今庆国公之子,侯崇文,我的女儿被歹人劫持出了城,我需立刻前去营救,迟则有变!请速开城门,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