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听一半,苏染染便回了王妃要去更衣,哪知苏鱼也紧随其后,王妃见苏鱼又作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虽神色不虞但也允了。
苏染染无奈,她本是累得听那老生咿咿呀呀,才躲个清净想四处逛逛,却有苏鱼在左右束手束脚不得安宁。
苏染染随着府里丫鬟带路,左拐右拐到处僻静又宽大的屋内,看似是专门为接待女客更衣所建。
丫鬟细致有礼地给苏染染几人端上几盘糕点,又将刚滚好的茶水端放桌上,就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见人走后,苏鱼也不再装客气,恢复了本来面貌。只见她妖妖娆娆地坐下,捻了块玉豆糕嚼着,故作萌态撅嘴抱怨道,“兰秋,快给我斟杯茶来,也不知怎地,一进这屋我就觉得无比燥热!”
兰秋心思缜密眼疾手快地倒了满满一杯茶,连拍苏鱼马屁,“奴婢猜想,大约是王府重视苏家,这数九寒冬不忍将您冻坏了……”
“嗯,这只是一点。”苏鱼被恭维的舒坦,得意地瞥了一眼静坐不语的苏染染,继续说了下去,“可我觉得闷热无比透不过气来,一定是屋内闲人多的缘故。
若此刻只有你我二人,自然畅快无比。哼,有些人不过就是多余,什么都要争什么都争不到。”
苏鱼心中有气,语气更是酸味冲天,她是低贱的姨娘所出,身份卑微,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众人口中的那个庶女,她自然嫉妒苏染染出身,想要时时刻刻诋毁一番。
话语间,苏染染捡了偏僻的一处坐下,暗暗压下已经气成河豚的子春,怡然自得地品尝着糕点,似乎半分也没把苏鱼的挑衅放在心上。
兰秋端着滚烫的茶盏信步走来,听得苏鱼的话也不屑道,“王府的房屋自然是最好的,这里又大又宽敞,抵得上咱们三四个屋子,本该行动自如才对。可子春也在,奴婢便觉得伸不开手脚了。”
刚压下怒火的子春,听到苏鱼主仆明里暗里嘲讽小姐与自己,饶是木头性子,也被气的烧着了,她咬着嘴唇愤愤不甘地说道,“兰秋你可别乱说,我自打刚进屋就一直站在这里未曾动过,这屋子如此之大,怎么就叫我挤到你了呢?”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子春你处处维护大小姐可真是主仆情深,叫人羡慕!”兰秋趾高气昂地啐了一口,很是嚣张。
“你……你……”子春老实又不似兰秋那样巧舌如簧,被气的泪如雨下,但还是拼尽全力辩驳道,“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嫡庶尊卑?就该将你赶出去,免得污染了好好的郡南王府!”
苏鱼正吹着茶叶,细细品味兰秋的指桑骂槐,却突然听到嫡庶尊卑四个字,这可算捅了她的马蜂窝,冷哼一声说道,“主子们还没说话,你这个低贱的下人,就敢吵吵嚷嚷,眼中还有尊卑么?什么样的主子就教出什么样的奴才,我看兰秋说的对!”
苏鱼端起茶盏,快步走到子春跟前,轻蔑地将她上下扫视一番,“这么标志的脸蛋上,怎长了那样一张叫人生厌的嘴?你家小姐不会调教下人,那便让我来教教你!”
说着,她手一翻动,将满满一盏茶水向子春脸上泼去……
搁在桌上的茶壶滋滋作响,在温暖的室内也蒸腾出袅袅白烟,这样滚烫的茶水到人脸上,不说毁容怕是眼睛也要被烫瞎!
天呐!
子春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那滚烫的水化作一条线,直直像她劈来,怕是真的要毁容了。
若是真毁了容,在这样的环境,恐怕会被苏家无情地送到乡下庄子,一辈子就老死在那里。
她的心中生起一片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