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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拿过温过的酒,饮了一口,觉着口腔温润才缓缓开口:“那年轻人在我府中住下了,说要将我击败,他才肯离去。”
“啧啧...”徐纪啧了几声,笑看着魏然:“你就没赶他走?”
魏然摇头:“可以增长我的武技,为何要赶他走。”
徐纪笑了笑,抿了口茶,指着枪头血迹:“那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客人的?”
“他学艺不精,怪不得我。”魏然淡然自若,面无表情。
徐纪无奈的挑挑眉,叹了一声:“我说,之前那个风流倜傥,爱穿白衣的公子哥去哪了啊...”
魏然不动声色的大饮一口,眼神温和,轻声喃道:“在大荒之中,当他提起枪,将枪头捅进一个人身体里时,就死了。”
徐纪笑呵呵的,看向客栈外阴沉天空。
雨终究是停了,在阳光刺破乌云的那一刻,滴滴答答雨滴停止从青瓦上滑过、落下的那一刻。
魏然喝完酒也就走了,走时灰袍紧遮身体,但还是给心思细腻的徐纪瞥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魏然转身的那一瞬间,灰袍微微扬起,徐纪看见了灰袍下的一处青淤。
徐纪一笑,看了外面许久,再看向已经在桌上睡着了的吕轻烟,轻声细语:“雨停了啊....”
吕修文忽然睁开了眼,看着已经走远不见身影的魏然,站起身来,沿着几张桌子留下的小道走到徐纪身旁,凝望着那道灰色身影。
“枪王诶...”
徐纪看着吕修文,吕修文同时看向徐纪,眼中炙热:“总有一天,我要向他一样,名扬天下。”
“然后从一个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白衣公子哥变成一个淡漠、冷酷、寂寥的灰袍男子吗?”徐纪笑着,看着吕修文。
后者眼中犹豫了一分,不禁转头看向趴在桌上睡着的吕轻烟,皱起了眉。
“你慢慢想吧...”徐纪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这个已经快长成翩翩少年的儿郎,转头向着二哈说道:“雨停了,去城外逛逛?”
二哈坐在凳子上,打了个哈欠,疲乏的摇摇头甩甩手:“算了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去客房里睡一觉先。”
徐纪笑着,默不作声,没带油纸伞,什么也没带,穿着一身朴素布衣,走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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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以东。
一身青袍已行万里,曾在青龙峰下伫留,曾在大荒之中见过人面鹿身的奇怪荒兽,也曾被暴风**困在洞穴。
轻拨两缕修长青色,时千山面朝大海,手中拿着一块尖锐碎石,悠闲修剃着脸庞上长出的杂毛。
蔚蓝天际之下,浩瀚大海荡漾出波光粼粼,金色阳光随风浪而舞动,天上翱翔着无数飞禽,海中不时窜出些许鱼儿。
从一眼望不尽的大海尽头更是传来几声悠扬绵长的叫声,似乎是自远古而来,刺破时空限制,诉说着什么。
时千山赤足盘坐在金色沙滩上,挥一挥手,几个泛着青黄颜色的字体隐现在时千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