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既,张德容。”
童远一拍大腿,说道“对啊,他很适合啊。”
张既此时虽然有无畏军高层的政教辅将职务,但他文职仅仅是郃阳县令。
他直接升任并州别驾虽然比较快,但他实际上继续待在夏阳、郃阳和衙县一带,这样变化较小。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童远之前倒是没有忘记张既,但他想让他继续接任卫觊,或者专门搞黄河以西三县民生,所以没有优先考虑。
董白这么一说,他发现张既担任并州别驾虽然升职较快,但能力极强,又变动最小。可以说是真正的最合适的人选。
想一想,他为了拉拢那些士族,险些让出身寒门,跟随最久的张既被遗忘,真是要好好反思一下。
两人对于拟定张既担任并州别驾达成高度一致,而且他还设想把原本属于三辅地区的夏阳等三县,暂时归为并州别驾管辖。毕竟,这三县临近并州上郡,也算是收复并州的前哨。
这件大事谈完以后,还需要上书朝廷,并联络李儒、贾诩、张济以及朝中其他友人,让他们加以支持。除了弘农张济以外,这次就交由董白来联系。
接下来就是护卫的事情。
近日,董白、童远统辖的区域扩大不少,恐怕又新增不少敌人仇家,安全的事情也不能放松。
他看到董白府上添了不少护卫,其中不乏胡人武士。他一方面提醒董白不要让他们比例过高,另一方面又打听,如何收来这些勇猛卫士。
董白却介绍,这些胡人武士是通过可靠商人买来的,而这些商人又是夏阳县令和河东士族的人。按道理,这些人还算是童远管理的手下,怎会不知道?
童远疑惑,他鼓励辖区与北部胡人各部展开贸易,不过具体贸易情况他了解不深,对于这种武士、人口方面的买卖,更是一点也不知晓。
董白说道:“这种事在陇西也比较常见,胡人那边会来购买奴隶,会手工业的和青壮都比较抢手。而汉人的大士族也常通过某些固定渠道,去购买胡人武士,充当自家的家丁、护院。”
“现在,西边的贸易不如以前了。但这边却繁荣起来,河东士族就是中原其他士族购买家丁的重要媒介呢。”
童远眉头一皱,说道:“虽然这种贸易能够带来一些繁荣和支持,但我想把它禁止,毕竟这种贸易充实的不是我们,而是大士族和胡人大部落。”
董白并没有任何不愉快,相反,她略有些担心道:“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们刚得到河东士族以及胡人的承认,就断他们财路,恐怕会招来不利。要不要采取更稳妥的渐进方式?”
童远还是带有很强的后世价值观,他对于人口贸易还是比较不爽。
更何况,这种贸易正因自己的无心之举愈加发展,他知道直接禁止这种贸易,只会让人口买卖转为地下,而不能真的制止。
需要用更聪明的办法来解决,可惜他现在还没有什么思路。
他与董白商议完事情后,打算用过晚餐,休息一晚,再前往郃阳县。
董白依然铭记着祖母的教诲,生活比较普通,没有追求穷奢极欲和无上的权利。晚餐是面片汤、烤羊肉、煮蔬菜以及些许羹酱、水果。
这种程度在普通百姓家只有过年才有机会享用,却是此时寒门、豪强的日常而已,更不用说讲究异常的大士族了。
童远正要开动,董白却命人拿来一樽铜壶,说道:“过年的时候我们没能团聚,此时取得诸多成就,何不略做庆祝。”
说完,就让老侍者给童远倒了一杯。童远借着灯光,看到此酒颜色呈暗红色,还飘出一股诱人的香气。
董白却说道:“此酒非常昂贵,芳香爽口。它产自我们故乡,你尝尝便会想起来。”
童远直接喝了下去。呃,这是葡萄酒。
后世,他曾经喝过,不过这味道早已飘散于脑海深处,此时一尝便已唤醒。
爸妈,家人,大家还好吗?
董白面容看不出什么变化,却见她眼眸微微颤动,已换成一袭紫色礼服的她颇具娇艳贵气,此时竟散发一股莫名的哀伤,让人怜惜。
她身高虽不出众,但长年习武让她身膀结实,年方十七岁就有让空气为止稀薄的气场。
英气与哀伤,两种气息,此刻在她身上汇聚、焦灼,不时转换,又融为一体。
一缕月光悄无声息地照进屋里,给略有哀思的宴席平添一股孤寂。
“我们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大家请在天上注视着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