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亮一天比一天圆了,我望着窗外入神,心里又难过起来。是的,我想他了,更切确地说是我想我们了,我想那些曾经看起来不那么浪漫甚至还有些无聊的属于我们之间的时光。
不知道那个我熟知的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半,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公司加班吧?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中是否也还是有一个我,不管他回来得多晚,也都为他留着灯默默等他呢?
这十三年里,他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我生命中的太阳,暗淡的生活中突然闯进来的光亮,照亮我,温暖我。
在认识他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任何困难都可以靠自己解决,我不喜欢把心里的悲伤展现在他人面前,一直把自己伪装成快乐且没心没肺的人。在认识他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必努力假装坚强,难过的时候也不必咬着牙偷偷把眼泪憋回去。我什么话都可以告诉他,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永远可以像小孩一样不用长大。我真的太依赖他了,很难想象没有他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一个激灵拍案而起,我怎么能坐以待毙呢?以前的我确实是一个十分被动的人,就算心里已经上演过成千上万次主动出击的戏码,也从来只知道等对方付出行动。不然也许我便不会错过江树,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我便在心里啪啪打自己的脸,未免太自作多情了点。
总之,现在的我再也不想做那个曾经让自己都讨厌的自己。我迅速地整理好写了一半的英语作文,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星凡的电话。
我感受到我的心跳得剧烈,我从来不知道我给他打个电话,心里还能紧张成这样。嘀——嘀——,通了通了!我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却又害怕听到他的声音。这简短的嘀嘀声于此时的我而言,就想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的心一惊,天那,我要说什么?自习室里安静地出奇,我怎么傻到要在这么多人的自习室里给他打电话,我真是疯了吗?
“喂?”电话那头又试探性地确认了一遍。
我匆忙拿上我的书包从自习室落荒而逃,等我寻到无人处再拿起电话时,电话那头早已挂断了电话。
知道他挂断后,我的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心想还好自己没说话,不然要被他知道我打来电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岂不是很没面子?这样想着,又觉着自己很可笑,明明三十岁的年纪了,怎么还衍生出少女时候的矜持来。
我抱着电话挣扎了许久,还是逃不脱想要打电话给他的冲动,我虽是没有话题,但就是想和他聊天,想听到他的声音。于是我又鼓起勇气重新拨通了他的电话。
没想到这次电话那头就像是知道我要重新打给他一样,只嘀的响了一声便迅速接通了,只听到电话那头有些怀疑却又轻轻地问道:“林木?”。
林木?我的心一惊,他……他为何知道是我?慌乱之间我再一次手忙脚乱地挂掉了电话。
他到底为什么知道是我?我在心里想象了一百个原因,却都不曾想到会是后来知道的样子。
我在浑浑噩噩中便慢慢逛到了宿舍楼下,我假装在他所在宿舍楼下前面的橱窗里看板报,又佝偻着背偷偷地往他们宿舍的大门望了又望,心想也许这个时候,他会刚刚好回宿舍呢。
我环顾了下四周,虽然灯光昏暗,但万一碰到熟人也是极不雅观的事情,便又从书包里随手抽出一本书出来遮挡一下。
“板报好看吗?”
“恩,还行。”我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便胡诌到。
“这么黑你也能看到?”对方说着便凑到我跟前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对,我视力好。”我绕过他继续偷望。
“英美文学?你这书不错,要不借我看看。”说着,他便伸手想要把我遮脸的这本书抢过去。
“你干嘛,别抢!”我一抬头。我和他几乎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杨恩越!这瘟神还真是无处不在!
“你你你,我说呢这谁大半夜的在这里鬼鬼祟祟。原来又是来偷窥我们家树的。”他恶人先告状起来。
“我我我,我偷窥江树?你有病吧你!”看到他,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理生气了,我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他不依不饶道。
“你知道什么啊?我哪里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我们家树为了你那是茶饭不思,连课都知道逃了,你倒好,转身就投入别人的环抱。”
我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一时语塞,心想我跟他说不清楚,还是先回宿舍为妙。不想一把被他拽住:“唉,你话都没说清楚就想走啊。”
“大哥,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好好好,我水性杨花,我朝三暮四可以了吧?”我假装求饶。
“不可以!”他义正言辞。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
“你得答应我两件事。”他的脸上展露出诡异的笑容。
“什么?”我有些不耐烦。
“第一,我怕猫这件事要是被我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的话,我就把你今晚偷窥男生宿舍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啧啧啧,怕猫还这么恶毒,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第二,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我生日了,到时候我会举办一个生日会,你要来参加!”他说着笑得更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