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面见来人,道:“你怎么来了,你身子好些了吗?”
沈悠悠道:“阿悠并无大碍,只是较寻常来说容易疲倦。”
齐延道:“容易疲倦还陪着本王熬夜?”
“书文里的殿下总是被写得一股子书卷气,少了些英气磅礴之姿,前日殿下在天香酒楼筹谋,近水楼台先得月,阿悠岂能错过。”沈悠悠低眉笑道;齐延雷厉风行,借着张言妗谋害皇嗣之事,一夜在天香酒楼聚集多人,一朝之间将证据集齐,扳倒张氏。
“坐吧。”齐延倒酒,兀自喝起来,全然不管沈悠悠来此的目的。
沈悠悠坐下后,拿起酒杯为自己满上一杯,小敬齐延,一口闷下。
齐延眯眼,疑道:“你要陪本王喝?”
沈悠悠道:“是阿悠唐突到访,可阿悠从不扫主人兴致,待到居中主人尽兴时,阿悠要谈之事便事半功倍。”
齐延道:“你不知道本王千杯不醉?恐怕你醉倒在这里,你要说的事还只字未提。”
“世人大多两耳偏听,嘴上夸大其词,阿悠便赌,这千杯不醉,言过其实。”沈悠悠再满上一杯,小敬欲饮。
“呵……本王要是把你灌倒在这里,孤男寡女,本王怕是有口都说不清了。”齐延放下酒杯,正色道,“说吧,什么事?”
沈悠悠会心一笑,放下酒杯,也正了颜色:“殿下借沈氏之便,公然聚众,而后扳倒张氏,我沈氏已难逃其中,是殿下把阿悠当自己人了,还是就此懈怠了?”
“……”齐延沉默。
沈悠悠继续道:“宫中御医牵扯江湖中罕见的易容术,朝中局势大变后殿下才肯动手捉拿;泽陆殿下大杀四方,对此声声哀嚎;襄芳有人对殿下毒而不杀,可话语狠毒,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插人心上,此人目的很明显,他想要击溃殿下;如今殿下在此饮酒作乐,置阿悠于不顾是小,反正沈氏家大势大,深在其中,并不能幸免;可殿下显然已经懈怠,对此正中那不轨之人的心意。”
齐延支着额头,抱着兴趣威问道:“当今陛下都不敢这么和本王说话,你教训本王?”
沈悠悠没有丝毫惧怕与退缩,开始劝谏:“陛下需要倚仗您,自然怕与殿下心生嫌隙,然,陛下继位以来,他在锦安的势头居高不下,可见陛下深谙帝王之道,阿悠更怕陛下心知肚明,还故意放纵殿下;不管陛下有心或是无意,殿下莫要深陷其中而不知其害。”
齐延突然斜目,沈悠悠此话无疑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他冷言:“本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不是在褒奖你思量不逆天象,更不是为了引导你将此话怎么奉还给本王!”
“殿下在暗讽阿悠心思不单纯,叫阿悠收起局外那些小心思,人与人相处最忌撕破脸皮,所以阿悠陪着殿下避而不谈;可我沈悠悠的心思从来不简单,也不是次次都可以陪着殿下演戏,更没必要在殿下面前对殿下勾心斗角。”沈悠悠面对齐延的斜目霸气回应,铿锵有力。
齐延自画舫相别后他就感觉沈悠悠对他别有用心,每次沈悠悠要呼之欲出时,齐延就想方设法地将沈悠悠要说的话堵在她嘴里,沈悠悠每次都好脾气地将如鲠在喉的话咽回去,甚至有意迎合;如今她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齐延依旧这般故意回避她的感情,沈悠悠是真的不想再忍了。
齐延被拆穿之后,叹气,温柔坦言:“你不该用他人的居心叵测来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