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远自然乐得闷声发大财,这些年来行事十分低调,每年该上缴朝廷的税银一分不少地按时缴纳,逢年过节还会让设在京城的情报站给京城的朝中大员送上丰厚的节礼,除了对郭致远成见很深的东林党和浙党中人,不少朝中大员都觉得郭致远这小子还算会来事,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当然弹劾郭致远图谋不轨的奏折依旧不少,不过已到懒癌症晚期的万历皇帝已经有些麻木了,郭致远这些年一直很老实,每年给紧张的国库奉献几十万两白银,只要郭致远不明着造反,就算把东蕃这座荒岛给郭致远也似乎没什么,所以万历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那些弹劾郭致远图谋不轨的奏折一律留中,甚至都懒得去看了。
除了三年一度的乡试和会试,东蕃书院再次让全国震惊了一把,再次霸榜,足足五十余名东蕃士子杀入殿试,这次主持殿试的内阁大佬们也懒得再惊动万历皇帝了,直接将这些东蕃士子外放到偏远省份做官,在他们看来,东蕃书院这也算是免费为朝廷输送人才,离开了东蕃,郭致远对这些东蕃士子的影响力就弱了。
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郭致远的官职了,连洪承畴都已经当上知府了,郭致远依旧还是顶着个东蕃知府的官帽原地踏步踏,这也是万历皇帝唯一打压郭致远的方式,只要不给郭致远升官,让郭致远守着东蕃的一亩三分地,再怎么发展都有限,就不会给朝廷造成威胁。
他却不知道郭致远巴不得如此,即便朝廷要给郭致远升官郭致远也会找借口拒绝,自己辛苦种出来的桃子怎么可能给别人摘呢,他不想和朝廷撕破脸,但也绝不会让别人染指东蕃,如果朝廷要来硬的,他也不怕!
郭致远现在的确有这样的底气,现在东蕃的军事实力已经今非昔比,自新军扩军到了五万人,东蕃海军也基本组建成型,千石级巨舰已经达到了二十艘,加上其余大小新式战船,东蕃海军已经拥有战船上百艘,郭致远自信即便是西班牙人再次派出舰队上门威逼,东蕃海军也敢和其在海上硬碰硬地打上一战,更别提日益**的朝廷水师了!
现在的东蕃人才济济,在郭致远新思想的影响下,这些人大都没有什么忠君观念,甚至有激进者还怂恿郭致远干脆自立为王,没必要每年给朝廷上贡了,不过郭致远当然不会这么短视,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和朝廷撕破脸的,他的本意也不是想当皇帝,而是改变民族的命运,不让民族为外敌所辱,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永远是一把双刃剑,受苦的只会是平民百姓,哪怕是自诩正义的战争同样会令百姓生灵涂炭,尸骨遍地,所以他绝不会轻启战端,去突破朝廷的底线!
在现阶段,郭致远只会把发展东蕃自身实力当作目标,这也是他选择东蕃作为自己根据地的原因,东蕃偏居海外,除了在矿产资源上对内陆有所需求之外,基本上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这样就可以尽量减少东蕃与朝廷的摩擦,尽量不去刺激朝廷,让局势演变成兵戎相见!
所以郭致远在自己的团队骨干沟通的时候,一直向他们灌输“高筑墙、广积粮、多造船、缓称王”的东蕃发展理念,为东蕃制定了发展规划,东蕃拥有广阔的海域,也就拥有足够的发展空间,与其向有限的内陆发展去挑战朝廷的底线,不如把目光投向更加宽广的海上。
像徐光启他们这些深受传统儒家思想影响的骨干,虽然在郭致远身边耳濡目染,忠君观念已经淡薄了许多,但依旧不希望郭致远和朝廷撕破脸,对于郭致远制定的“高筑墙、广积粮、多造船、缓称王”的方针自然十分拥护,也使得郭致远制定的发展方针得到坚决的贯彻!
在这样的发展方针下,东蕃在海上的触角也越伸越远,不仅是在东南沿海,整个南方海域的海盗势力都基本被东蕃海军扫荡一空,东蕃海军还会定期派出舰队远洋巡航,一方面可以起到练兵的效果,提升刚刚组建成型的东蕃海军战力,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护内陆商船不受海盗抢掠,从而树立东蕃海军在近海领域的威望!
如今东蕃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别说那些残存的海盗势力在海上远远望到东蕃海军的战舰就落荒而逃,就连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等西方海上强国的武装集团也对东蕃海军展露出的强大实力深深忌惮,好几次还险些爆发军事冲突。不过因为郭致远已经垄断了南方海域的海贸生意,那些内陆海商们都唯郭致远船首是瞻,如果和东蕃海军开战,郭致远肯定会断绝他们的贸易往来,让他们有些投鼠忌器,加上他们之间也不团结,担心和东蕃海军开战会让别的西方海上强国渔翁得利,所以最终没真的打起来!
唯一让郭致远团队骨干们担心的是郭致远和楚婉儿结婚也有好些年了,却一直没有生下子嗣,一旦郭致远这个东蕃之主出了什么意外,后继无人,那东蕃如今的大好局面就要大乱了!
对此楚婉儿和郭致远也是十分烦恼,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子嗣的观念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楚婉儿,常常自怨自叹,恨自己肚皮不争气,不能给郭致远传宗接代。作为现代人,郭致远倒是看得开些,知道这事不能怪楚婉儿,可是除了安慰楚婉儿,他心里也难免有些犯嘀咕,该不会因为自己是穿.越者,老天为了消除自己这个时空bug,把自己的生育能力也给剥夺了吧!
这天郭致远正想早些结束公务,回去陪陪楚婉儿,他不想让楚婉儿为子嗣的问题烦恼,自然也得加快“造人”频率,否则继承人的问题老不解决,东蕃内部也会出问题,这时张承突然急急忙忙地走进来,神色复杂地禀报道:“大人,福州传来密报,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