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齐看向了白菁菁,看来白菁菁已经与那个琼儿进行过了一些交流。
不过以吴良对白菁菁的了解,她肯定是不会主动与那个琼儿搭话的,八成是那个琼儿主动与她说了些什么。
“回来的路上,她看出我是女子,忽然对我说她很羡慕我。”
白菁菁自然不会隐瞒,正色说道,“我没有理会她,她却还自顾自的与我说起了她的生平,她说她生在酒泉禄福,年幼时曾有过一段美满的生活,爹爹疼她娘亲宠她,可是好景不长,在她年仅十二的时候,当时的凉州刺史任信奸吏欺压百姓,使得当地的氐民、羌民不得不联合起来反抗。”
“她家便是羌人,因此她爹亦是自愿加入了汉阳人‘王国’统领的叛军,誓要为当地羌民争得一席之地。”
“后来那凉州刺史终于被属下杀死,哪知‘王国’竟不再提及起兵前对羌人许下的承诺,转身与凉州的马腾、韩遂所部达成了同盟,自称为‘合众将军’控制凉州,自此反倒变本加厉的压迫羌人,比此前的凉州刺史过之无不及。”
“她爹与一些羌人兵士见‘王国’言而无信,屡次谏言不受理睬,遂心灰意冷打算离开兵营告老还乡。”
“结果‘王国’得知之后竟又将她爹与那些羌人定为逃兵残忍杀害,随后还派兵前往羌人的村寨对其家眷赶尽杀绝,她娘为了助她逃走,最终与她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死在这次的围剿之中,只有她一人躲在炉台下面躲过了一劫。”
“后来她辗转多地,一路乞讨来到中原,结果没多久又受人欺骗沦为奴仆,辗转多次最终被卖到了品香阁成了一个章台女子。”
说到这里,白菁菁终于停顿下来,抬起眼来看了吴良一眼,“吴有才,你觉得她说的这些可信么?”
“狡猾的人说起谎来,多是九句真话夹杂一句假话,而那假话才是最关键的信息。”
吴良沉吟了一下,不置可否的道。
“她还问我你是不是好人,她这次被你带回来,处境从此会不会更加凄惨?”
白菁菁又道。
“你怎么说的。”
吴良问道。
“我告诉她:她是个坏人,你就是个更坏的人;她若是个好人,那你就是半个好人。”
白菁菁像说绕口令一般的说道。
“……”
吴良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什么叫做半个好人?
但转念再一想,自己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能被白菁菁说成半个好人,已经算是非常高的评价了,于是也就欣然接受。
“我还告诉她,你是个从不挑食的色胚子。”
白菁菁接着又道。
“嘿!这我可就忍不了了啊!”
吴良当时就不愿意了,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自己正名的时候,却听他已经提高了调门为自己争辩道,“我怎么就不挑食了,这方面我明明很有原则的好不好,你以为谁都能入的了我的法眼么!”
“……”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其实吴良说得到也没错,他们知道的也就是白菁菁与闻人昭,这两个女子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在这方面,吴将军确实是很有原则,始终如一。
“如此说来,这个琼儿应该是能入了你的法眼的吧?”
白菁菁又瞟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否则你又怎会费尽心思将她带回家来?”
“菁菁,你该不是吃味了吧?”
吴良嘿嘿笑道。
“随珠人从不吃味。”
白菁菁俏脸微微泛红,却又一本正经的说道。
……
不多时,吴良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之内。
琼儿与那几个红人都被单独看管了起来,而这间厢房正是单独关押琼儿的屋子。
如今夜已经深了,屋子里已经点起了两盏油灯,光线却依旧有些昏暗。
此时此刻,琼儿正跪坐在一个角落里,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绑了起来,头发披散在一边,身上的衣物亦是凌乱不堪。
“将军,婢子什么都肯说,只求将军给婢子一条活路!”
见到吴良,琼儿立刻跪着向前挪动了一下,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鹿。
“那你说吧。”
吴良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
琼儿微微愣了一下,吴良不问她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很快便从头说起,“婢子祖籍酒泉禄福,乃是羌人……”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吴良出言打断了他,接着说道,“说点我不知道的,给你提个醒吧,我压根不相信你是一个普通的章台女子,我隐约记得,你在品香阁时曾说因为擅自闯入后园,那掌柜用鞭子狠狠教训了你,使得你半个月都无法躺下,这是实话么?”
“是实话,婢子怎敢欺骗将军。”
琼儿连忙点头。
“如此说来你平日里定然也是经常受那掌柜责罚,身上应该会留下一些伤痕吧?”
吴良上下打量着琼儿的身子,似笑非笑的道,“另外,若是承受了半个月都无法躺下的鞭刑,就算伤好了,好几年内痕迹也很难完全消除,你若果真没有骗我,应该不会介意褪去你身上的衣物,教我好好检查一下身子吧?”
“……”
琼儿顿时愣住,微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即是章台女子,只是脱去衣物应该没有太大的障碍吧?”
吴良接着又道,“放心,我不会似那些时常光顾章台的客人一般对你动手动脚,只要你能证明你确实时常受到责罚,我便相信你说的话。”
“……”
琼儿咬住了嘴唇,依旧沉默不语。
她大概也没料到吴良竟会抓住这样一个言语中的细节……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于你,不过……”
吴良心中已经有了些数,接着又笑呵呵道,“琼儿姑娘,你应该还没有生过孩子吧?”
“……”
琼儿抬起头来诧异的看向吴良,不知他为何又有此一问。
吴良却咧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接着说道:“没有就好,我知道一种刑罚,这刑罚的名字便叫做‘生孩子’,我来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所谓“生孩子”。
乃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军统头子戴笠经常使用的一种逼供阴刑,哪怕是意志再坚定、训练再有素的女特务只要上了这种刑罚,甚至只是听到,便没有人还能够做到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