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天揉了揉鼻翼,讪笑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早上郑贵妃召见了我母亲,无意间提起了咱们的亲事,又说什么,国公夫人无端受了牢狱之灾,朝廷也应当有所补偿才是,便提出由她出面,赐我两名贵妾。”
王绮芳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幸好李靖天身手还算敏捷,一个纵身躲了开来。他看了看满是水渍的椅子,误以为王绮芳是一时气愤,这才失态,慌忙解释道:“不过,母亲已经代我推辞了,你放心,我说过不纳妾,就一定会做到。”
“咳咳,不是,怎么这些贵人都喜欢用这个做借口呀。”王绮芳咳嗽了几声,抽出帕子擦了擦嘴,有些无语的说:“还有,她们想往国公府埋眼线,大可换个其他的方法呀,哪怕弄几个伶俐的下人也比送女人强。”
国公府的主子们又不是傻子,这样赛进门的女人,明知道她们是朝廷的奸细,谁还敢亲近?
“你错了,朝廷选中的女人可不是泛泛之辈,有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以葬送整个家族。”
李靖天换了个椅子,依然坐在王绮芳斜对面,他听了王绮芳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淡淡的说道。
“是吗?那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惨了。”
王绮芳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一丝异动,但并没有直接探问原因。不是她不好奇,而是她料定,李靖天只会回答她一句话‘等你成为真正的李家人,我再告诉你’。她暂且把这记在心里,等日后一起问他。
故作没有看到,王绮芳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今儿我也接到了今上的补偿,四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给我充当陪嫁侍女。唔,名义上是侍女,但她们的目的,我不说,你也应该懂吧”
李靖天有些意外,挑高眉端,失笑道:“四个?呵呵,好大的手笔。”
“可不是,我正犯愁着,你说这些人,咱们明知道她们是来干嘛的,但又不能把她们怎么着。”王绮芳长长的叹了口气,摊手道,“反正我是没辙,还是交给你处理吧。”
“交给我?那可都是美艳娇娘子呀,你就不怕我真的中了美人计?”
李靖天心里已经答应了王绮芳的要求,但又故意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王绮芳直接选择了无视,轻啜了两口茶,问道:“对了,侠客盟在赵氏货栈的股份撤出来了?你那位远房堂弟已经离开货栈了?”
李靖天好容易玩笑一回,却碰了个软钉子,面儿上难免有些讪讪。听了王绮芳重新说起了正事,忙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嗯,侠客盟确实撤出了赵氏货站,但不是我们主动的,而是赵天青几次三番的提出收回李舵主手上的股份,尤其在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不惜冒着亏本的风险,故意将货栈的生意越做越差,逼李舵主撤股。
那时正是大事最关键的时刻,李舵主也担心赵天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损伤了侠客盟的利益,跟我请示之后,便把股份以三倍的价格卖给了赵天青,我们安插在货栈的人,也都撤了出来。”
王绮芳了然的点点头,随口说道:“我说呢,赵氏货栈去年忽然发行起票据来了,原来是赵天青急需用以回收股权的银子。现在你们还需不需要这个货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赵天青再反过头来找李舵主合作,你会答应吗?”
“嗯?”李靖天勾了勾唇角,有些玩味的说,“怎么,你想要这个货栈?”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而是李靖天拿着货栈卡了我的脖子,我只是想反击而已。若是货栈对你已经没有用处,那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本来担心会伤了侠客盟的利益,王绮芳只拿出一部分票据迫使赵氏货栈给她运送鲜果,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便想着干脆趁机把赵氏货栈一举拿下,省得把赵天青闲得整天算计她。
“刚才就听你气呼呼的吩咐差事,赵天青果真来找你麻烦了?”李靖天听出王绮芳话语中的火气,见王绮芳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便用力拍了下椅子扶手,“上次在桃花岛,他想摔死小新哥儿的时候,我就该了结了他。”
小新哥儿叫了李靖天三年的‘爹’,李靖天也早就在心底里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每次想起这个可爱的儿子险些被赵天青害死,他就气得想派人去了结了那个混蛋。只是顾及赵天青是孩子的生身父亲,之后也老老实实没有招惹七娘母子,这才强行忍了下来。
没想到,现在他又不要命的来招惹七娘,还放言要把她一文不名的赶出京城,简直就是老寿星吊颈子,他活腻歪了呀。
“七娘,像赵天青这种人,绝不能姑息,”李靖天笑得有些血腥,露出白森森的牙,慢慢的说:“……即使不能打死,也要一次打残,砍掉爪牙,拔掉根基,弄成半死不活的废物,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王绮芳听到李靖天如此凶猛的话,险些再次被嘴里的茶水呛到,艰难的将茶水吞下去,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些人,不打则已,打,就要打到他的痛处,好让他们长点教训。”
王绮芳越说越来劲儿,心里更是暗自发狠,没错,过去她总是想着‘做事留三分’,每次都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才被迫去反击。反击的时候,也会经常妥协,使得有些人误以为她确实是好欺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