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芳踉跄着跑到空间的木屋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极力平复着纷乱的心跳。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感受到母亲的慌乱,一改往日的乖巧,不安的伸手踢脚。
“呼呼,宝宝,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原以为能拖到外院的家丁及时赶到,没想到…呼,没想到帮手来得如此之慢,妈咪也只好冒着空间被曝光的危险,躲到里面来了,”肉呼呼的双手有频率的轻轻抚摸着肚子,王绮芳喃喃低语的和腹中的胎儿说话,“不过,咱们现在安全了,呵呵,让那个歹人满院子找去吧”
可惜,就算他把地皮翻过来,也肯定找不到。
估计是王绮芳的安慰起了作用,腹中那阵急促的胎动慢慢平稳下来。
王绮芳长长吁了口气,随意的摊放开四肢,整个身体放松的陷在沙发里,她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等待外院家丁的出现,等待歹人的落网,并开始想如何合理解释她的突然消失。
院子里,冯姓侠客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唔,没错呀,没有发生幻觉,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难道这里有密道?
冯童鞋想到某种可能,忙提着剑围着假山石堆四处乱逛,试图找到王绮芳的藏身之处。
而此时,紫株丫头几声凄厉的求救声,引来慌乱的赵嬷嬷以及刚刚从京里回来的清云。
“怎么了?紫株,刺客在哪儿?少奶奶呢?”
赵嬷嬷一路疾跑,气喘吁吁的扶着狂跳的心,脸色惨白的问道。
“刺、刺客,刺客追着少、少奶奶出去了,看、看方向,咳咳,看方向是去后花园了。呜呜,清云,快去救、救人呀”
紫株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丝,神色万分急促的说道。
她的那个“救”字还没有吐出口,清云蓦地提起身形,仿若一股轻盈的山风,飞速的飘向山庄的后花园。
“该死,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听说盟主这个月要来京城,等他老人家来了这里,再想做这样的‘外活儿’可就难啦。唉,万一哪天被盟主知道,银子不银子的倒是小事,恐怕还要被除名,这辈子甭想做侠客了……”
冯姓侠客像个没头的苍蝇,不停的围着假山、死角乱转,有数次他找不到任何线索,还特意跳到墙上,站在墙头四处乱踅摸。
但是,那个王绮芳就像会遁地上天般,活生生的就这么消失了。
情急之下,冯童鞋忍不住碎碎念起来,似乎这么做可以缓解心中的那股莫名恐慌。
“哼,你还记得盟主?冯初五,我看你胆子不小呀,不但无视盟规擅自与人交易,还胆敢对无辜的百姓下手,怎么,你以为你是杀手吗?恩?如果你不想当侠客,而是想当肆意杀人的杀手,我成全你”
身后突然飘来冷森森的话语,让闷头找人的冯初五顿时吓得手脚战抖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回头去确认心中的恐惧。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哼哼,还是你听不出本护法的声音?冯初五”
突然而至的那个紫衫男子,见下属如此窝囊的样子,脸色更加阴郁,说话的声调更是下降至冰点。
“噗通”
冯初五听了这话,再也撑不下去,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禀护法,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这是头一次犯错,还望护法绕过我这一回吧”
“头一次?不能吧,”紫衫男子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嗜血的笑,“三月初八,京城礼部侍郎方大人惨遭刺客袭击,当场被人刺死在上朝的轿子里;三月二十一,羽林卫右卫唐将军在带队操练的途中遭遇一伙暴徒袭击,后经将士们抵死救护,身重四剑勉强捡回一条命,但自此再也不能骑马练武;四月初三,左监门卫赵参将被刺死在家中;四月十七……五月……六月……哼哼,第一次吗,冯初五?”
紫衫男子用陈述的口吻,一笔一笔的描述着。虽然没有提起这些命案都是何人所为,但心中有鬼的冯初五,早就吓得面如土色、抖若筛糠,话也结结巴巴的说不全乎:“属下、属下……属下只是一时糊涂,受奸人蛊惑,这才铸下大错,还求、求护法大人法外开恩呀”
“开恩?你举着宝剑刺杀朝廷重臣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开恩?你大把大把收着沾满血迹的银子时,怎么不想着开恩?哦,盟规也犯了,银子也受了,你倒想要我开恩。冯初五,我问你,换做你是我,你能开恩吗?”
紫衫男子越说怒火越大,他们好好一个侠客盟,向来以侠义、正直为目标的,兼济天下民生的侠客盟,却被面前这厮,哦不,更确切的说,是被包括面前这厮的一小撮人败坏了名声——随意刺杀朝廷命官,肆意虐杀平民百姓,现在更是发展到为了银子,连孕妇都不放过的地步。
简直、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呀。
这些被银子晃花了眼的歹人,他们就像一个毒瘤一般,悄无声息的在盟里落土、发芽,更有壮大的趋势。
幸好盟主英明,从某些细节中瞧出了蹊跷,当下便做出惩处、清除盟内败类的决定。并亲自动身,逐一核实案例,挨个惩处叛徒。
“……我……属下……”
冯初五额上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两只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似乎在想着什么脱身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