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开水白菜,便是这个原理。
而在作为官宴的鲁菜中,更是使用海肠子磨粉制成天然味精,专供达官显贵,其鲜味冠绝天下。
不过嘛,凡事讲究成本。
后世川菜以碾压态势成为占据普通人味蕾的不二王者,说明除了个别以吃为道的老饕,大部分人对于重口味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这不是说鲁菜不好吃,也不是鲁菜技法不够高超,实在是一切传统秘方在现代工业面前注定一败涂地,只能偶尔以环保养生的概念垂死挣扎一下罢了。
上海明利坚租界里面,“新凤传统菜”的餐馆已经有了好几家,主要供应大明的水手和上海当地的有钱人。
大概有三四年历史的“传统新凤美食”,已经成为魔都餐饮界的一股无法阻挡的泥石流。
什么本帮菜、淮扬菜、鲁菜、宫廷菜,那也挡不住味精+明餐光环的加成。
什么叫高级?
在陆家嘴的明餐馆点一份麻辣烫,吃一顿串串香,喝一瓶富贵可乐,这就叫高级。
而如今,这份高级被无缝移植到了军营之中。
哪怕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丘八,只要会烧水,就能做出一顿高级感满满的明式料理。
这样奢侈的生活怎能不让左宗棠欣喜和忍不住炫耀呢!
他老左这辈子可真没打过这样富裕的仗啊!
看着王文韶这个浙江上虞人,吃着变态辣口味的康帅傅,既舍不得松口,又吃得浑身冒汗的狼狈模样,左宗棠这个湖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并且三口两口把面吃完,并且嘬了两口汤。
火辣辣的口感,味道好极啦!
“走,夔石,随我去看看我们楚军新到的明式装备!”
就像是忍不住炫耀玩具的小孩,左宗棠急不可耐地拉起还在吃面,满脸通红的王文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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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王文韶目瞪口呆地跟随左宗棠坐上了一辆旭日庚型越野车。
这种汽车距离大明军用果园爬山虎的性能还差了一大截,但总算是能在野外开动了。
“快,太快了,这就是洋人,啊不,明人的铁马吗?”
王文韶死死扒着越野车的护栏,感觉自己脑袋上的帽子都要飞掉了。
其实这只是他的错觉,真说速度,这辆旭日庚并没有快马速度快。
不过汽车的运量和续航不是快马能比的。
左宗棠作为宿将,其实三天前第一次坐越野车也没比王文韶表现好到哪里去。
但此刻他已经可以云淡风轻的对王老弟发出不屑的鼻哼了。
“这确实是明人的铁马,但也是我们楚军的铁马,其实老夫也是明人,王贤弟你归根结底,也是明人啊!”
说着,左宗棠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在王文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刀绞掉了他的辫子,“贤弟,我知你素喜洋务,但须知,我等蕴于炎黄血脉,此生断成不了洋人,但我等如何做不得明人?我等本就是大明苗裔,中华儿郎嘛!”
断发在脑后随风飘散,王文韶愣了愣,然后大笑道:“听左公一席话,顿觉天地宽,是极,是极,我本佳人,缘何做贼?这虏头早该绞了!”
“哈哈,不光是你,贤弟你看!”
左宗棠用手一指,只见汽车已经驶入了武昌城,两侧穿着不合身迷彩服而显得有些滑稽的楚军们,全都清一色地断了辫。
他们歪歪扭扭地行了军礼,“左帅!”
如今左宗棠已经不让人称呼自己为大帅了。
只有天下兵马大元帅朱富贵才能叫大帅,自己可不能僭越了。
能位极人臣,左宗棠当然政治觉悟极高。
只不过看他觉得值不值得打起精神小心谨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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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武昌城,只见道路两旁到处都是楚军押着布衣百姓在剪辫子。
武昌是要作为楚军入陕的物资中转大本营的,自然要彻底巩固统治。
“留辫不留头!”
左宗棠可比朱富贵下手狠多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满清荼毒两百载,早就有不少无知愚民把辫子当做祖宗之物视若性命了。
三天来,光是因为不肯剪辫子而被砍头的民众就多达百余人。
左宗棠甚至在第一天就亲自动手,砍掉一个不断骂湖南人数典忘祖,湘匪粤匪合流的秀才的脑袋。
“将大明赐予的《扬州十日记》等书,教会说书匠人,于剪辫场所等候处昼夜宣读,若仍有冥顽不灵者,如此秀才例!”
这是左宗棠下达的最终命令。
不教而诛是不行的,教了还冥顽不灵,那就是欺我楚军兵刃不利了。
左宗棠知道,包括之前的旗人神秘消失事件,这种黑锅我来背,仁主你来当的戏码,不正是大明册封自己为国公,许开幕府的原因吗?
老左对于自己的定位心里还是很有逼数,而且对于当这把刀子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