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被李鸿章的话惊得后退三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鸿章冷笑着将慈禧的懿旨丢在地上,然后用自己崭新的明鞋碾在脚下。
让我骂朱富贵,是当我脑系搭牢吗?朱富贵可是一言不合就拔枪的愣头青啊!更何况越洋电报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一个字就是二两银子!
慈禧你让老夫去骂朱富贵,这上千两银子朝廷给报销吗?老夫得卖多少灾民才能补回来啊!
相反,这国内电报就便宜多了。
安德海瑟瑟发抖,脑海中忽然想到当年康熙爷那会儿,云南吴藩作逆恐怕就是这个光景吧?
这吴藩反了朝廷,第一个可就拿镇守太监祭了旗啊!
“李伯爷,奴才耳背,您刚才说的奴才一个字儿都没听清……对,奴才听不懂安徽话,李伯爷您让奴才回去找个通徽大才,再来向您请安?”
说着安德海便连忙朝着门外跑去。
谁知早有李府兵丁守在门口,只一脚,就把安德海踹了回来。
“李伯爷,您就让小的先回去吧,小的真听不懂南方话,小的打小儿愚笨!”
安德海涕泪横飞。
李鸿章摇摇头,冷笑道:“伯爷?呵呵,既然你听不懂安徽话,那你该认识这个!”
说着,李鸿章一把扯掉头上的顶戴花翎,露出了已经偷偷养了一年多的头发。
不愧是挨了一枪也能苟的长寿之人,李鸿章的发质很好,短短一年时间就能勉强束发了,足以让程序猿落泪。
接着,李鸿章又褪去马褂长袍,露出里面的麒麟袍来。
只是这麒麟袍,显然不是大清样式,而是明制的!
李鸿章森然一笑,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齿,“实话告诉你,朱明的王爵李某人是不敢受的,但这朱明的公爵,李某人还想试上一试!”
“这……这……安可如此啊!”安德海一屁股坐在地上,臀部的疼痛也没了感觉。
这时候,李鸿章的首席幕僚周玉山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自发匪作乱至今已有一十五年,一十五年间,洋夷入寇,黄河易道,厄运之极,古今未有,苟在食土之毛,含气之类,莫不叩心绝气,行号巷哭!”
周玉山一字一句说道,同时那扇小小的屏风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后面走出了十几个刀斧手,以及几名顶盔掼甲的悍将。
“哎,也罢,非是李某人背主求荣,实是胡主无道,天下苍生无辜受累,老夫便为了这天下苍生,反了这鞑虏朝廷吧!”
李鸿章将麒麟服紧了紧,大声道:“玉山,传本公帅令,通电全国,君坏臣纲,有败五常,江苏鸿章,永不朝清,我江苏府及徽南地区,即日起易帜,奉明天子为尊!”
转过头,他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安德海道:“安公公,下去后记得托梦给太后娘娘,这才是电报的正确用法!”
说着,李鸿章背着手转身离开。
盛宣怀连忙快步赶上,李鸿章不动声色地小声问道:“那边如何……”
“明公,哦不,公爷请放心,大明特使正在留园等您。”
盛宣怀自然知道李鸿章口中的那边指的是哪边。
没有那边点头,这唐国是万万不可能建立的。
虽然只是个公国,需朝明天子。
但大明皇帝朱富贵已经金口玉言道,愿继续保持与唐国公府的贸易,并承认国公府之独立。
至于闽浙总督左宗棠则暂时还没有动静。
毕竟老左的心气可比李鸿章高多了,一心觉着没有大明的支持也能称孤道寡。
李鸿章倒是没什么思想包袱。
公国也挺好,听说大明在美洲已经有了两个公国,阿兹特克公国和西雅图公国。
但那两个公国一个是种咖啡的,一个是……
总之都不是什么正经国家。
而唐国就不一样了。
一字公爵自然是最高一等的。
他这边刚刚下令通电,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前去拜会大明特使,足可见老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时候又有人问道:“公爷,那个满清朝廷来的公公如何处置?”
“大明天子有言,阉人有违天和,若我因此旧习,恐惹天子不快,故而我公国亦不设中官。”
李鸿章摇摇头,其实他是很想搞批太监来伺候自己的。
不过很可惜,前期谈判中朱明就提出了这一点,所以他的太监梦也就断了。
具体到这位安德海公公嘛……
“本爵爷不忍看到阉官身体残缺之苦,尔等速速拿伊做特,丢进黄浦江里去,不要再让本爵看见了!”
说着,李鸿章钻上马车,朝着留园而去。